“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不敢胡说,明夏一直跟奴婢贴身照顾娘娘,她也听到了。”静玉知道明夏原先也算是半个贺云徽手底下的人,贺云徽自然是更信任她的。
他朝明夏看了一眼,明夏点点头,“陛下,事关重大,奴婢们不敢随意胡说。刘太医说娘娘脉象奇怪,无法对症下药,只能开了一些温补的药材先喝着。”
贺云徽深吸了一口气,不管哪个朝代,都对巫术深恶痛绝。
但是如今,却有人在他的后宫里用巫术害人。
“银翎。”
几乎是话音刚落,门口就好像凭空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劲装的男子。
“属下在。”
宫人们都是第一次见到活的暗卫,虽然还都跪在地上低着头,但是也偷偷地往后面看了一眼。
“去查。”
他声音冷硬,还带着一丝怒气。
银翎一抱拳,“是!”瞬间又消失无踪。
看得众人都瞠目结舌,原来,这就是高手吗?
看了看还跪着的人,贺云徽只好挥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了,自己则进入内室。
“谢陛下。”
刘太医回去就拿着脉案一直研究,几个同僚看他总盯着那一份脉案,也都起了好奇心,凑过来。
这一看不要紧,当值的太医都一起研究了起来。
“从来没见过这么奇特的病症,老刘,下次复诊可否让老夫也一同前去?”一位和刘太医年岁相当的胡太医摸着花白的胡子说道。
稍年轻一些的李太医立刻持反对意见,“这可不行,胡太医年事已高,如何能过分操劳。明日正好是我给贵人们诊平安脉,不如让我去吧。”
福安带着福明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堆人开始,为了应该谁去复诊吵得不可开交的样子。
他嘴角抽了抽,重重地咳了一声。
屋里瞬间一静。
“今日当值的太医都跟咱家来吧,姜美人得了重病,陛下召集大家一同前去。”
众人眼前一亮,正愁没借口跟老刘去呢,拿着药箱纷纷跟着福安往弦月宫走。
“陛下,”福安刚说了两句话就被贺云徽制止,比了一个小点声的手势,“太医们都到了。”
福安放低声音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让他们都过来给姜美人看看。”
一时间,太医们像是不要钱一样涌入了弦月宫内。
来的一共是六个太医,每一个太医把完脉都眉头紧锁,嘴里翻来覆去地嘀咕着:“这不对啊,这脉象,人不可能活下来。”
贺云徽看他们进进出出,一个时辰过去了,也没拿出一个像样的说法。
福安看他脸色不对了,忙让太医们先出去给贺云徽回话。
“陛下,姜美人这病……脉象甚是奇特,忽隐忽现,若断若续,臣行医数十载,此等情况实为罕见。”
回话的正是年岁一高的胡太医,他本来就是在外行医的赤脚大夫,因医术精湛被贺云徽破格提到了太医院。
行医多年也不曾把过这么奇怪的脉象。
李太医还在观察姜舒月的面色,“观娘娘面色苍白如纸,神态疲惫,此乃气血大亏之兆。然而,其呼吸却异常平稳,真是令人费解。”
精通药理,擅长诊治奇难杂症的方太医这时说话了:“依臣所见,娘娘之病不似寻常之症,或许与她近日所服药物有关,不知娘娘近日可曾服用何药?”
闻言的两个婢女细细想了想,摇头,“我家娘娘近日并未服用什么特别的药物,吃的都是寻常吃的,就连凉物都很少吃。”
这……
太医们面面相觑,没有病因没有参考,他们无法提供更好的治疗办法,都跟早上刘太医的说辞一样,先喝点温补的药看看效果。
“朕命你们回去好好研究姜美人病情,尽快研制出对症之药,每日都要来给姜美人复诊,出了问题,朕唯你们是问!”
太医们全都扑通跪了下来,“皇上恕罪!臣等定当竭尽全力!”
贺云徽不想再看他们,挥手让他们滚。
姜舒月本来是在装昏迷,没想到真的睡过去了,等到她在睁眼时,就见贺云徽坐在桌案前处理政务。
身上的龙袍也换成了浅色的常服,浓黑的长发不似以往那般束着,都放了下来只用一根月白色发带固定。
桌案上堆满了奏折和文书,但他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完全在这些国家大事上。
时而凝视着手中的文件,时而又抬头,眼神往她这里看两眼。
姜舒月动了动身体,贺云徽注意到了她的动静,立刻放下手中的笔,走了过来坐下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问道:“你醒了,可感觉好些了?”
“陛下,您,怎么还在这里?”
怎么在这办公了,她没说梦话吧?
他伸手轻抚姜舒月的额头,感受着她的体温,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朕放心不下你。”
姜舒月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妾身哪有那么脆弱……”
贺云徽见她精神还不错,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是谁下午哭着说自己要死了?”
姜舒月哽住,这不是演戏吗?
作势就要翻身被贺云徽一把拦住。
“醒了就起来喝药吧,一直给你温着。”
??
大可不必吧?
看着他端来满满一碗乌漆嘛黑的中药,姜舒月一脸拒绝。
明夏这时候端进来一碟子的蜜饯,“娘娘,奴婢给您拿了些蜜饯,喝完药了甜甜嘴儿。”
明夏虽然也知道姜舒月在装病,但福安公公怕中途出了岔子,煎药的时候一直派人监视着,自己想换成一些不苦的药材都没机会。
只能给姜舒月拿来一些蜜饯,自求多福吧娘娘。
她放下蜜饯转身就走,毫无留恋。
姜舒月看着明夏的背影,又看看贺云徽一副‘不喝就要生气了’的表情,只好接过来捏着鼻子灌了进去。
褐色的药液悄然触碰舌尖,苦涩之感转瞬间席卷了所有感官。
姜舒月整张脸都苦的皱成一团。
突然唇上被什么东西一顶,她下意识地张开嘴巴,一颗蜜饯就掉入她口腔内。
“好些了吗?”贺云徽好笑地看着她,实在是姜舒月脸上的表情太过有趣。
就是现在情况不允许,不然他非得笑出来。
姜舒月好像被这一碗药勾走了灵魂,整个人又呆愣愣地嚼着蜜饯,“陛下,妾身到底得了什么病,还能治好吗?”
一听她提到病,贺云徽的心沉了下来,他不想骗她,但也不想告诉她,她被人下了巫术这么可怕的事情。
只好靠近姜舒月,将她轻轻地抱在怀里,“太医说你只是有些气血不足,这段时间,就在弦月宫好好休息。”
闻言,姜舒月就知道他心里对巫蛊之事已经略有些相信了,只要晚上梦境一起,他就会对此深信不疑了。
弦月宫大张旗鼓将太医院所有当值的太医都请了过去,这事根本就瞒不住。
都不用打听,消息就传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姜舒月病了。
既然知道她病了,就不能不表示,位份不管高低这时都往弦月宫来。
但是没想到的是,还没等进到弦月宫,就被挡在外面的侍卫挡住了。
“各位娘娘,皇上有令,姜美人病情凶险,任何人不得探望。”
宋滢顿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既然陛下有令,姐妹们自是要遵从的,但这都是本宫宫里顶好的药材,可一定要带给姜美人。”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点点头。
小路子和小方子立刻上前,接过众人递过来的药材。
两个始作俑者藏在人群当中,也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幸灾乐祸。
“月儿可还好?”姜婉清是想亲自进去看一眼的,毕竟是自己以后孩子的生母,身体可千万不能出事。
“谢婉妃娘娘关心,”小方子恭敬地回道。“太医已在会诊,相信会药到病除的。”
姜婉清只能点点头,“若是缺了什么药材,尽管上本宫那去拿。”
“谢娘娘。”
“恭送娘娘。”送完了礼,又不能进去查探情况,众人只能都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