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一骑当先,她的刀罡率先和扎木乃碰撞上,第一回合谁也没有在对方身上讨到半点好处。

    与扎木乃擦肩而过的瞬间,沈安安的动作开始大开大合杀的北戎军团人仰马翻。

    纵使沈安安再神勇,但北戎军团的数量始终都是楚家军的十倍之多。

    第一轮冲锋还未到一半,己方就已经损失惨重,从两百余骑骤减到了不足百骑。

    可戏剧性的是,后续的北戎骑兵迎上杀红眼的沈安安时纷纷都胆怯的别过马头避开。

    这就导致了紧贴沈安安身后的几十骑楚家军将士,皆畅通无阻的结束了第一回合的冲锋。

    沈安安调转马头,她抖了抖手中弯刀沾满的血迹,而后瞥了一眼身旁的赵五。

    发现赵五胸前的甲胄被砍开,长又宽的伤口已经可以看见白骨。

    不光是赵五,楚家军剩余的几十骑皆是伤的不轻,若不是刚刚北戎人胆怯,他们断不能熬过第一场冲锋。

    事到如今,沈安安清楚下一轮冲锋必须要将北戎首将斩于马下才会有致胜的可能。

    她的弯刀再次指向前方,尽管她的脸上布满了血迹,亦是遮掩不住半点她那坚韧的目光,“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我们无所畏惧,敌军定会尽数被我们斩于马下,随我杀光他们。”

    话毕,沈安安“驾。”一声,率先朝着北戎军团发起新的一轮冲锋。

    她身后的几十骑楚家军亦是吼着“杀”紧紧跟随,此刻的他们皆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必死的决心赋予了每位楚家军将士前所未有的勇气。

    就连身经百战的扎木乃望着迎面冲锋而来的阵仗,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再有怯战者当场斩杀,家眷及后代永世为奴。”

    说罢,他弯刀高举带领着数千骑声势浩大的发起了冲锋。

    就在抵近沈安安的一瞬间,扎木乃忽地大喝一声:“我乃北戎第一勇士扎木乃,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每一个北戎将领在面对可敬的对手时,都会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从不会斩杀无名之将,这也是他们荣誉史上的厚重一笔。

    话音落,刀刃撞,沈安安一刀破甲,将扎木乃斩伤落马,她回眸的瞬间回道:“沈安安!”

    若不是扎木乃的甲胄精良,刚刚沈安安的一刀,足以让他开膛破腹。

    主将倒下,北戎军团瞬间就开始军心不稳,被沈安安的队伍冲的四零五散。

    这一轮冲锋下来,北戎可谓是损失惨重。

    就在沈安安想乘势彻底击溃扎木乃军团的时候,一阵急促的、万马奔腾的震动感,不禁让她勒住了马的缰绳。

    北戎援军乌泱泱的举着火把排山倒海似的驰援了过来。

    一名膘肥体胖、胡须满面的大汉一跃下马,面露担忧的来到被北戎士兵扶着的扎木乃跟前,“扎木乃,你,你的耳朵?”

    扎木乃脸色煞白,胸口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淌着,他艰难的摇了摇头,“父汗,我没事……”

    话毕,扎木乃便不醒人事了。

    赵五擦了一把脸上的血珠,望着乌泱泱的北戎军团,而后又看向沈安安满脸忧虑的开口道:“娘娘,我们帮你拖住,你赶紧撤退吧。”

    “是啊娘娘,你快走吧,够了,这一战老子也是杀爽了,死了也是值了。”

    “娘娘快走吧。”

    剩余不到三十骑的楚家军将士亦是接连开口劝着沈安安离开。

    沈安安却是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回眸看向众人一笑,“已经没有撤退可言了,我们的马皆已劳损,逃是逃不掉的。

    一会儿我们保持阵型,待我万军丛中挟持住敌方援军将领,我们一起离开。”

    在上一世万军丛中生擒敌军将领这种事,沈安安没少干。

    这也是她从戎多年的一种脱困惯用手段。

    奈何沈安安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北戎可汗扎哈瓦见自己的儿子受伤如此之重,当即便目露凶光命令道:“给我射死他们,把他们的尸体丢到草原喂狼。”

    下一瞬,北戎骑兵纷纷让出了一条道,一排弓箭手迅速列阵,齐齐拉弓搭箭准备射击。

    沈安安顿感不妙,就在她正想怎么应对之时,她的后方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紧接着就是“砰砰砰!”数十声巨响,就见北戎刚列阵完毕的弓箭手应声倒下了一排。

    一排金戈铁马瞬间举着火铳挡在了沈安安等二十余骑楚家军的面前,他们的火铳黑管此时还冒着滋滋白烟。

    千户举着手大声喝道:“第一排齐射,第二排准备。”

    “砰砰砰。”又是一轮射击,护京军虽仅仅四百骑,却是瞬间掌控了战场。

    北戎的弓箭手拉弓根本就没有火铳快,一排一排的接连倒下。

    扎哈瓦气的是吹胡子瞪眼,他怒的大手一挥,“给我冲,给我踏碎他们。”

    “杀!!!”北戎骑兵喊杀声瞬间震天响。

    滑稽的是,由于火铳的巨响,他们的战马纷纷都显得异常的不安,根本就不听他们指挥。

    除了护京军特殊训练过的战马,就连沈安安这边的几十匹从北戎军手里夺来的战马都异常的躁动不安。

    任由北戎骑兵怎么抽打战马,马儿就是一步都不敢往前迈。

    倒是也有胆子大的好马儿,只是没跑出几步就连人带马被护京军射成了筛子。

    “母妃我来了。”一道稚嫩的声音朝沈安安靠近,夜亦德小跑着直奔沈安安。

    “亦德?”沈安安丢腿下马快步的迎上了夜亦德,“你怎么来了?”

    夜亦德看着面前的沈安安,小小的人儿不禁眉头蹙了又蹙。

    沈安安从头到脚都是血淋淋的,就连她的发梢都不断的在滴着红色的血滴,整个人就好似淋了一场血浴一般。

    夜亦德边用袖子擦拭着沈安安脸上的血渍,边说道:“我见这边冒着浓烟,我担心母妃所以就带着护京军来找你了。”

    沈安安制止了夜亦德的动作,柔声道:“别擦了,一会你的身上也是一股腥臭味。”

    夜亦德不管不顾仔仔细细的帮沈安安擦干净了脸,而后面色一变朝着身后的千户命令道:“让他们尝尝我轩辕雷火的滋味。”

    “是,殿下。”站在亦德身后的千户闻言拱手应了一声,随即便朝着护京军下达命令,“停止射击,转换雷火攻势。”

    护京军虽然比不上轩辕王牌军队龙虎军,但也是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

    命令刚下达,他们便整齐划一的收起火铳,一边策马推进,一边从战马两边挂着的袋子掏出雷火。

    数百骑护京军皆是左右手各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铁球,用嘴扯开引线,一股脑的朝着北戎军边靠近边招呼。

    一时间护京军犹如雷神附体,炸的北戎军是人仰马翻。

    北戎的战马更是像惊弓之鸟被爆炸声吓的四处乱窜。

    北戎军一时间乱作一团,不是被炸死就是被自己的战马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