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倒要看看,是谁要在轩辕境内杀我夜家人。”夜昭闻一身锦衣华服,从容出现。
在看到夜亦天时,并未福身行礼,只叫着:“太子殿下,来之前怎么不先跟我这个姑母说一声?”
夜亦德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
按理说,皇兄的太子身份可比十四姑母尊贵的多,姑母该给皇兄行礼才是,她这是在拿大。
不行,得维护皇兄的尊严。
于是乎,他很有礼貌的朝着夜昭闻拱手行礼,“十四姑母安好。”
夜昭闻视线落在他身上时,严肃的脸上带上了笑容,伸出一只手,牵住了他,“好好好,德儿长大了,姑母也有四年未见过你了。”
“长得越来越像你父皇了,若是皇兄还在,定会最喜你。”
这话让气氛登时冷了下来,一旁的赵小高不屑的眼神从夜昭闻身上一滑而过。
要不是她姓夜,现在就一刀解决了她。
夜亦天看着她和弟弟亲昵的模样,也是没眼看。
论身份,他父亲是先皇,母亲是先皇后,他生下来就是太子,整个轩辕,谁能比他尊贵?
但这群倒反天罡的东西,就是不正眼瞧他,连自己的姑母也是。
沈安安观察着几人的神色,这天聊的,该不会待会儿门都进不了吧?
管家见有人撑腰了,开口道:“夫人,我说了老爷不在,但侯爷说明早一定要有老爷的音讯,否则阖府陪葬。”
夜昭闻松开了夜亦德的手,挪步到赵小高面前,“定国侯也别等明天了,本公主现在就告诉你,没有。
你杀吗?不杀的话……”
她停顿了下,冲管家道:“关门,送客。”
管家也不犹豫,登时跑进门里,指挥着家丁把大门闩上了。
赵小高:“……”
沈安安看向赵小高,“那回京?”
赵小高没理她,而是看向了夜亦天。
“太子殿下,你也该发挥自己的作用了。”赵小高淡然道,“若我动手,整个启西恐怕都是反贼了,你也不乐意看到吧?
陛下说了,‘攘外必先安内。’”
夜亦天漆黑的眸子抬起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他,“孤的事儿你少管。”
下一瞬,赵小高翻身上马,“我自是不会管,一天,太子殿下要是不行,那只能我代劳了。”
他一挥马鞭,“驾”一声,扬长而去。
被指派为夜亦德护卫的一队护京军,也跟着赵小高撤走了。
楚府门前,徒留下一大两小在风中凌乱。
沈安安看着走远的马车,“喂,好歹把马车给我们留下啊。”
“唉。”沈安安叹息了声,亦天是指望不上了,她蹲下身,搂住夜亦德的肩膀,“亦德啊,快去敲门,好歹让你皇兄进去再争取一下。”
夜亦德点了点头,小小的人儿就跑上台阶去敲门了。
门倒是开了,只迎夜亦德进门。
沈安安和夜亦天傻眼了,两个人面面相觑。
就在两人懵逼的时候,夜亦德又跑了出来,“砰”厚重的大门再次关上了。
沈安安:“她咋说的?”
夜亦德挠着头,“十四姑母说只要我愿意在这里陪她颐养天年也行,其他人不行。
我就出来了,我只能陪母妃颐养天年。”
沈安安听着心都化了,赶忙把人搂进怀里,“哦哦哦,母妃的心肝肝。”
夜亦天鄙夷的看着他们,“你俩恶不恶心?”
沈安安把夜亦天也拉进了怀里,“哦哦哦,一个都不少。”
夜亦天嫌弃的推开了沈安安的脸。
“走吧,这大冷的天,找个客栈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造反也好,平乱也罢,那是侯爷的事儿。”
沈安安说着牵着两个小孩儿的手,沿着街道去找楚州最繁华的酒楼客栈了。
夜亦德仰头看着沈安安,问着:“定国侯去处理的话,十四姑母会死的吧?
皇叔说定国侯啥也不会,只会杀人。”
沈安安脚步未停,垂眸看着他,“那那……那,你有意见?”
夜亦德想了想,又把脑袋往前伸了伸,够着看向夜亦天,“皇兄有意见吗?”
夜亦天抿了抿唇没说话。
沈安安步子迈的更欢快了,“太好了,都没意见,那我们去吃饭。”
她最讨厌多管闲事。
沈安安闻着味儿,带着他们来到了‘十方长亭。’
她抬头看着门匾,“哎呀,这名字一看就是好酒楼啊。”
主要是门口挂着婉字。
沈安安再次感叹,这北燕皇后真乃女中豪杰啊,女辈之楷模。
定了厢房,点了上等的酒菜。
厢房里生着暖烘烘的火盆,格外温暖舒服。
沈安安摘下大氅,随手往衣服架子上一扔,用小二送来的热手帕擦了手,坐在八仙桌前,“开涮。”
夜亦德也拿起筷子,学着她,“开涮。”
两人一片羊肉还没送进嘴里。
忽地,夜亦天一拍桌子,“孤想明白了,孤有意见。”
夜亦德不以为然,继续吃。
沈安安却咂巴着嘴,“你不许有意见,我不想听。”
夜亦天不答反问,“这要是死了,圣旨怎么办?”
他不说,沈安安还没想起来。
这一说,她倒是记起了那道先皇圣旨,“害,那更不用愁了,你直接拿着圣旨命令他去不就行了。”
说着,她夹了一大筷子羊肉,蘸了芝麻酱,喂进了嘴里。
“不行。”夜亦天斩钉截铁的说着。
沈安安问着:“为什么?”
夜亦德也好奇,“皇兄,什么圣旨?”
“你还小,吃你的。”夜亦天回着他。
夜亦德心想:‘皇兄,我们不是同龄吗?算了,我也不问了。’
继而,夜亦天看向了沈安安,“孤不管,你想个办法。”
沈安安拿起一个肚包肉,蘸了韭菜花,“你不管我也不管。”
她一口一个,吃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夜亦德啃着卤羊头,“我想管管不了。”
夜亦天看着胃口大开的两人,气鼓鼓道:“吃吃吃,就知道吃。”
“咚咚咚。”他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沈安安看了一眼桌子,菜不都上齐了吗?她冲门外人说着:“不要了。”
“殿下,是我。”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夜亦天听到这个声音,登时溜下了凳子,跑到门口打开了门,“表叔父,孤就知道你不会不管孤的。”
他一把扯住楚天明的衣袍,将人拉了进来。
沈安安和夜亦德吃的满脸油。
她着急找帕子。
却听楚天明道:“无妨,贵妃娘娘和二殿下继续用膳,我和太子聊两句。”
沈安安挥着满是油的两只手,努力咽下最后一口,“你还是快走吧,你中计了。”
她就说这定国侯怎么连人带马车都拉走了,原来是搞这招‘螳螂捕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