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树现场,木屑乱飞。

    沈安安用帕子给夜亦德当面巾,遮住了他的口鼻。

    夜亦德看着一棵棵倒下的树,小小的人儿突然心慌慌,“母妃,这真的可以吗?”

    随着一声声“噼啪”树根断裂的声音,林子里的鸟兽被惊的四下逃窜。

    沈安安用手扇了扇灰尘木屑,“可不可以都砍了,再说,我们是出来游山玩水的,管那么多干嘛?”

    “可是……”

    “别可是了,吃过烤鸡没?带你去。”沈安安打断夜亦德的话,抱着他往林子更深处走去。

    “这也没弓箭啊母妃。”夜亦德呼吸着新鲜空气,也觉神清气爽。

    在外面确实比在宫里好。

    “有手就行。”沈安安大步流星走着。

    武杨二人就跟在他们身后,小声的叽叽歪歪,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见的鸟兽多了,沈安安和夜亦德就开始挑了。

    要好看的、还要肉多的。

    夜亦德更是觉得烤鸡有什么意思,烤个大的。

    沈安安也是玩心大起,这一来二去竟到了一条小溪旁。

    溪水清澈,肉眼见底,潺潺流淌,水中有肥美的鱼。

    沈安安把夜亦德放下来,“大的烤起来太慢了,烤鱼。”

    武文义闻言,卷起袖子,“让臣来,娘娘您跟殿下等着就是。”

    说罢,他一手劈了一根树枝,鞋袜一脱。

    沈安安捏住了鼻子,“站住。”

    她用手扇了扇,“这味道,让我来。”

    杨士青一把拍着武文义的背,“赶紧穿上,丢人现眼。”

    看着沈安安走到了河边。

    他又附在武文义耳边喋喋不休,“我的小妾怎么说?”

    武文义不接话茬,只道:“娘娘,我帮您看好殿下。”

    夜亦德站在安全的地方,看着沈安安的背影,“这能扎到吗?”

    沈安安也不说话,只顾动手。

    对她来说,轻而易举,一棍子下去,两条鱼。

    两棍子,五条鱼,扔在了地上。

    沈安安拍着手,“怎么样?”

    武杨二人拍手叫好。

    “娘娘真乃女中豪杰,臣等佩服佩服。”

    就在两人要去找柴时,沈安安说一起,要找什么苹果木。

    就这样,武文义和杨士青拎着鱼,沈安安抱着夜亦德。

    约莫走了两刻钟,一棵没有苹果的苹果树出现在四人面前。

    “哎呀,不愧是娘娘,这还真有。”杨士青开启夸夸大法。

    武文义只顾竖大拇指。

    就在武文义作势要爬上树时,就见沈安安已经挽起袖子,捏着拳头冲夜亦德说道:“亦德,再教你一招,寸拳。”

    话音落,树干倒。

    武将出身的武文义不禁佩服的鼓起掌来,“哎呀,娘娘威猛啊,四两拨千斤,这巧劲给娘娘用的明明白白。”

    树倒了,沈安安也不着急烤鱼,就在地上看来看去。

    夜亦德问道:“母妃,你在找什么?难不成要刨坑?”

    沈安安抱起树干,“咚”一声砸在了地上。

    杨士青溜须拍马道:“娘娘厉害啊,简直就是天生神力。”

    这一次,武文义也听出异样了。

    就见他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娘娘您再来一下。”

    沈安安又是“咚”一声。

    两人刚对视一眼。

    夜亦德也学着武文义趴在了地上,竖起耳朵去听。

    杨士青弯腰来问沈安安,“娘娘,怎么了?”

    沈安安回道:“这下面是空的。”

    武文义看了看周遭,视线最终落在沈安安身上,“这荒郊野外的,藏的这么隐秘,要么看看?”

    夜亦德小手捏成拳头,举得高高的,“看看,看看。”

    沈安安看向杨士青,“那看看?”

    杨士青点了点头,“臣觉得可。”

    两位武将出身的,当即就抱着断了的苹果树动手。

    杨士青和夜亦德也没闲着,捡了树枝开始刨土。

    “咚、咚、咚。”

    他们也是有毅力,日落黄昏了。

    杨士青擦着额头的汗,看着砸出来的深坑,“要么算了?”

    夜亦德坐在一旁,“鱼都臭了。”

    沈安安和武文义也是累的够呛。

    就见她竖起一根手指,冲武文义道:“最后一百下。”

    武文义摸着汗流涔涔的额头,“好歹搞个馒头钱,一百零一下,多出来那一下算我的。”

    两人就这么又开始“咚咚咚”了。

    他们就这样“你一下我一下”。

    说是一百下,鬼知道敲了多少下,终于松动了。

    杨士青看着越来越灰蒙蒙的天,“这搞这么一天,要是下面埋的是个山野村夫,亏大发了。”

    武文义撸着袖子,咬牙切齿道:“那就把他的骨头磨成粉。”

    沈安安摆了摆手,“那倒也大可不必,让我来。”

    武文义从坑里爬了出来。

    沈安安双手抱着矮了一大截的苹果树,“嚯”一声,插进了土里。

    就见她一跃而起,一掌将杂枝劈掉。

    再次借力跃起,凭借轻功飞至空中,内力汇聚于双脚,脱力坠下。

    树干就像锤子砸钢钉一样,砸进了土里。

    没错,沈安安也一起进去了。

    三人目瞪口呆,望着深坑。

    夜亦德顿时不困了,左右手抬起指挥着,“愣着干什么?下去救人。”

    武文义率先跳了下去。

    杨士青毕竟是个文臣,站在深坑边上,冲里面大喊:“什么情况?喂。”

    此时天已全黑。

    一阵静默后,一块东西被扔了上来,随即是沈安安和武文义两道身影,一跃而出。

    杨士青从怀中掏出个火折子,吹亮后对准了扔上来的东西。

    三人围在一起,蹲在地上。

    金灿灿的大金锭在火折子的亮光下,熠熠生辉。

    “哇!”

    三人同时开口。

    夜亦德也好奇的不行,拨开了武文义和杨士青的脑袋,小脑袋凑近看着,“这这这……”

    沈安安不可置信道:“这是真的吗?”

    武文义言之凿凿,“假不了。”

    杨士青两眼放光,“这底下有多少?”

    沈安安估计了一下,“也就……二十来箱?”

    杨士青一屁股瘫坐了地上,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忽地,他将那金锭捡起来,拿在手上仔细瞧着。

    这一瞧,瞧出了端倪,“这不是拨给西北那批赈济银吗?为什么会在这儿?”

    每一批拨银都会在户部备案,户部虽不经手银子,但朱批会保留,官银上都有对应的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