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看着温月棠这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却还要面对害死自己孩子的罪魁祸首这般嘲讽挖苦,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众僧人看向温芊雪的目光就有些复杂了。
其实官宦人家的一些隐秘他们也曾经听说过一些,也知道厉王妃本就有恶毒的名声传出来,不过他们之前只是有所耳闻,如今却是真正亲眼见识了。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一时所有人都后退了半步,生怕沾上了温芊雪这个恶毒之人一般。
温月棠昏迷,琴心哭的撕心裂肺。
相国寺也乱成了一团。
温芊雪已经被侍卫控制住了,只是她到底是正经的王妃,就算是他们都知道温芊雪不受宠,可是也不能拿温芊雪如何。
这事他们做不了主,已经在事发之后立马派人去告知了王爷。
温月棠和春桃等所有人也都被连夜送下山。
温月棠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熟悉的床幔,
她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以后愣愣的扭过头,却发现自己正在前院谢延的房间,而谢延就坐在床边守着她,屋中还有一众大夫以及太医。
只是这些太医们在对上温月棠看过来的视线以后都惋惜的叹了口气,然后移开了目光,似是有些不忍一样。
谢延一向冷漠看不出情绪的脸上,此时也有几分动容,他看着温月棠醒过来以后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意识终于回归,她也明白如今是什么情况了。
她虽然流产是假,可是流产的身体反应却和真实没有任何区别,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疼痛难忍,身体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虚弱,最后晕过去的。
这会,她怔怔的抬起头,被谢延握住的手微微颤抖着,咽了口口水似是有些试探的开口:
“王爷,妾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梦到我们的孩子没了。”
说着说着,一滴泪顺着她的眼眶滑落下来,落到了谢延的手背上。
明明不烫,可是他却觉得手被灼烧了一下。
感受着女人微微颤抖的身子,他心中原本想好的安慰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将两人相握的手握的更紧了。
“王爷,妾真的只是做梦了,是吧?”
温月棠抬起头,泪水从她苍白美丽的脸颊滑落,本就单薄的身体似乎再承受不了半点的打击,等着他说出安慰的话。
谢延知道想听自己说孩子还在,可是……
谢延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处传来的隐隐疼痛将这个脆弱的女人抱进怀中。
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声音温和带着安抚:
“棠儿,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他的声音很轻,可是只是轻轻一句却足以压垮一个人。
温月棠面色从震惊到不可置信,再到悲痛欲绝不过只用了一个呼吸的功夫。
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的声音悲怆难忍,手紧紧抓住谢延的衣襟:
“王爷,你骗我的!你骗我的对不对,我们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了!”
谢延许久没有出声,温月棠像是终于被判了死刑一般眼睛里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她先是低声抽泣,再到放声大哭。
她想到了上辈子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的那个孩子,明明她那么期待他的降临,本以为生下他以后自己就能获得解脱,可没有想到最后等来的却是命丧黄泉……
她不知道前世那个孩子后来如何了,是活下来了,还是葬身在了那可怕的深宫之中。
温月棠哭声悲怆,别说是谢延了,就是一屋子的下人以及太医大夫们都有些不忍了。
纷纷叹息着低下头。
谢延朝着他们示意退下,众人悄悄离开,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在温月棠的放声大哭中,谢延打湿了衣衫,灼热的泪水几乎要将他的胸口烫穿。
他之前不是没有见过温月棠哭。
可是曾经的她每一次哭都是梨花带雨哭的美丽动人,可之前那一次都没有如同现在这般哭的让他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温月棠哭累了,她的声音慢慢消失,只是手却依旧紧紧的抓着谢延的衣服,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
谢延轻轻替她擦干了眼泪,温月棠却猛的抬起头抓住了他的手,眼睛中虽然含着泪水,可是却充满恨意:
“王爷,妾身求您,替我们的孩子报仇,不要放过凶手。”
温月棠相信谢延应该已经知道在相国寺发生的事情了,那应该也知道了害得她流产没了孩子的不是别人,而是温芊雪。
温芊雪和谢延的婚事是皇帝赐婚的。
只要如今的皇帝还在位一日,赐婚圣旨就是她在王府的免死金牌,只要谢延不想不敬皇上,就不能对她这个王妃如何。
可是这一次,温月棠要彻底让她死。
她眼中的凶狠并没有被谢延不喜,反而让他更加心疼了。
明明一开始的她那么胆小,哪怕被温芊雪罚跪刁难责打都始终忍着让着,不敢和她起任何冲突,可如今却被逼到了这种程度。
也是他的无能,这才放纵了温芊雪在王府嚣张了那么久。
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该彻底解决干净了。
谢延面色彻底冷了下来,他低头看着温月棠认真的道:
“放心,我会替我们的孩子报仇,不管罪魁祸首是谁,都不会放过!”
温月棠怔怔的看着他,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用力点点头。
等到谢延再次起身时,面色彻底冷沉下来:“来人。”
他喊了一声,就有侍从进门来听令。
“将温芊雪以及一众相关之人都带上来。”
他原是想着让温月棠好好休息,自己亲自去审此事,可是温月棠却十分坚决的说要亲自看到这场审讯。
谢延知道温月棠失去了孩子,这是想要亲眼看到害死她孩子的人接受处罚,因此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以后同意了。
而温芊雪自从被从相国寺带回来以后就直接被关到了她自己的院子里。
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着一口怒气支撑着,现在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又慢慢的冷静下来想到自己做了什么以后吓得当场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