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轩结结实实挨了她一耳光。
“你心里有气,我理解。”
说完站了起来,“但是小雪,你要知道,我是爱你的。”
“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公司了,晚点再来看你。”
骆倾雪扯被子盖上头,没有说话。
然后听到凌雨轩轻轻地关上了门。
骆倾雪蹑手蹑脚站起来,透过窗帘往外面看,看到前院站了四五个保镖。
没有凌雨轩的允许,连只鸟儿都飞不出去。
骆倾雪睡了一觉,快到中午的时候,阿珍来说,陈医生又来了。
骆倾雪皱眉,“他还来干什么?难道凌雨轩发现什么了?”
话刚说完,门已经被推开。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烈。
陈医生白大褂下摆扫过门槛时,她注意到那双锃亮的皮鞋,很熟悉。
“凌总让我来复查。”
低沉的嗓音也不像陈医生,骆倾雪猛地抬头。
他戴着口罩和眼镜,镜片后面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骆倾雪张大了嘴。
是凌墨澜!
她险些打翻床头的水杯,热水溅在真丝睡裙上烫得肌肤发红。
阿珍刚要上前,被她一个眼神制止。
“都出去。”
“陈医生”摘下听诊器时,金属扣划过她锁骨。
门关上的瞬间,骆倾雪被拽进一个带着松木香的怀抱。
凌墨澜扯开领带,喉结上的疤痕还泛着新愈的粉红。
“演技不错。”他拇指碾过她咬破的唇,“连我都骗过了。”
窗外树影婆娑,在两人交错的呼吸间投下诡谲的光斑。
骆倾雪突然按住小腹,那里有生命正随着她的战栗轻轻颤动。
“你为什么没死?”
骆倾雪说完后就觉得不妥。
果然,凌墨澜的声音变冷,“你希望我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现身?现在整个凌氏都是凌雨轩的天下了。”
“我没办法现身。”凌墨澜说,“就是因为他们都以为我死了,所以我才能活下来。”
“专机迫降小岛后,我头部受到撞击昏迷。但是医疗队赶到后,没人对我进行治疗。”
“我在伤员之中,但其实被控制。他们放任我病情恶化,但其实我是装的,我没那么严重。”
“当我发现他们连基本的消炎药都不给我用的时候,我知道他们想我死。”
“但他们想让我成为意外死亡,或者是失踪。”
“我买通了医疗队的人,再他们接到命令将我扔下海的时候,其实偷偷将我放了。”
“但他们的家人在国内被控制,所以我要先保证他们家人的安全。”
“我现在还处于‘死亡’状态,不能公开露面。”
“如果我现在露面,我会真的死。”
骆倾雪不解。
“白昭宁没有保护你?她不是总统夫人吗?”
凌墨澜解开白大褂纽扣,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疤痕。
新生的皮肉还泛着粉红,像条蜈蚣蜿蜒至衬衫领口。
“白家出事了,白昭宁现在自己也有麻烦。”
“她被迫参与害我的行动,又怎么可能会救我?”
骆倾雪更不懂了,“什么意思?”
“白家是军界大佬,但私下控股国际军火公司。前一阵,有人举报白老爷子二十年前的旧案。说他贪墨军资,如果案发,可能被处于极刑。”
骆倾雪瞪大了眼睛,“这么严重?谁举报的?”
凌墨澜摇头,“是各方势力的博弈,这个事说起来太复杂。”
“和凌雨轩有关吗?”骆倾雪问。
“不清楚。”凌墨澜冷笑,“但他也只是棋子,有人支持他,做掉我。”
“他背后的人是谁?”
凌墨澜没有回答。
“你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样更安全。对了,你是真的怀孕了?”
“不是,我骗凌雨轩的。我怕他强我,所以骗他我怀孕了。”
骆倾雪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要这个孩子,所以他不想让凌墨澜知道。
而且,现在她也看不清楚凌墨澜。
那就先不说吧。
“你这个主意倒是好,你果然是小狐狸。”凌墨澜轻笑。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骆倾雪问。
凌墨澜又沉默。
骆倾雪冷笑,“你连我也不信?”
凌墨澜看着她,“老三给你的更多,你为什么不跟他?”
“你真以为我图的是凌家的钱?原来你这样看我?”
凌墨澜又沉默。
看得出来,他谁都不信。
“我得走了。”凌墨澜站了起来,“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不用了,我好的很。二少爷忙自己的事吧。”骆倾雪道。
凌墨澜脚步顿住,“如果你想跟老三,我也不怪你。”
“滚!”骆倾雪忍不住吼道。
凌墨澜戴好口罩,走了出去。
骆倾雪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
暮色四合时,凌宅的紫檀木窗棂被晚霞染成血色。
风终于开始变暖,院子里的树开始发出新芽。
春天好像真的要来了的样子。
骆倾雪倚在贵妃榻上,感觉心烦意乱。
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囚牢日子,让人度日如年。
窗外传来汽车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她知道是凌雨轩回来了。
“小雪。”
凌雨轩推门而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暮色中泛着温柔的光。
“你现在的样子好美,坐好,我给你画幅画。”
他展开素描本,炭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骆倾雪别过脸,“我没心情当你的模特。”
凌雨轩的笔尖顿住。
“你要什么才会高兴?”
他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珠宝?豪宅?还是别的什么?”
骆倾雪冷笑,“我要自由,你给得吗?”
窗外最后一丝霞光消失,房间陷入昏暗。
“听话,过了这一段时间,我就给你自由。但是现在,你要听我的。”凌雨轩柔声道。
凌雨轩继续作画。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骆倾雪突然道。
“什么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夺权的?”骆倾雪道。
凌雨轩还在继续认真作画,“这个问题重要吗?”
骆倾雪点头,“对我来说,挺重要的。”
凌雨轩放下画板,“你还记得过年那天吗,我说陪你去看烟花,你没去。”
“后来你陪二哥去了,那一刻,我就决定了。”
骆倾雪摇头,“你撒谎,更早之前,你就开始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