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灵汐冲上前去,瞪着骆倾雪。
骆倾雪微微点头,“你好,周小姐。”
周灵汐狠狠瞪着骆倾雪,突然上前一把拽住骆倾雪病号服领口,“贱-人!”
玫红色指甲掐进骆倾雪锁骨处的绷带,渗出点点猩红。
“以前跟凌墨澜睡,现在凌墨澜尸骨未寒就勾引小叔子?天下哪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什么女佣逆袭,靠的都是爬床?”
香水味混着消毒水,熏得骆倾雪眼睛很不舒服。
“周小姐。”她虚弱地扶墙,“请注意你的言辞。”
周灵汐突然尖笑,“你这种爬床的货色,我还要注意言辞?”
她猛地扯开骆倾雪衣领,露出脖颈处凌雨轩强吻时留下的吻痕。
“证据确凿!你这贱-人还有什么话说?”周灵汐骂道。
凌雨轩突然扣住周灵汐手腕。
“够了。”
两个字像冰刀划过空气。
周灵汐挣开他的手,“怎么?我还没怎么着她呢,你就心疼了?”
她指着骆倾雪小腹,“这里面装着野种,你不嫌她脏?”
“啪!”
耳光声在走廊炸响。
周灵汐偏着头,精心打理的卷发遮住半边红肿的脸。
“滚。”
凌雨轩甩了甩发麻的右手。
本来他是想诓好周灵汐的,但她当面羞辱骆倾雪,凌雨轩忍不了。
周灵汐突然笑起来,口红晕开像裂开的伤口。
“好,很好。”
她踉跄后退,手指着凌雨轩,“你不要后悔!”
说完哭着跑开了。
骆倾雪看着那道仓皇逃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抚过小腹。
“满意了?”凌雨轩扯松领带,“我为了你……”
骆倾雪笑,“三少爷还是追上去诓一下吧,那可是市长千金。”
凌雨轩:“这个世上,除了你,任何人我都可以放弃!”
骆倾雪无言以对。
……
暮色四合时,凌宅的雕花铁门在车轮碾过枯叶的声响中缓缓开启。
骆倾雪透过车窗望去,昔日灯火通明的宅邸此刻像头蛰伏的巨兽,只剩几盏长明灯在穿堂风中摇晃。
“三少爷吩咐,您需要静养。”
保镖拉开车门时,请骆倾雪下车。
骆倾雪拢紧羊绒披肩,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廊下的宫灯蒙着白纱,将她的影子拉成细长的鬼魅。
老太太死后,凌府很多佣人都散了。
原来热闹的老宅,变得异常冷清。
已经立春了,这凌宅却是越来越冷。
“骆小姐!”阿珍从偏厅冲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您脸色怎么这么差?”
凌雨轩的保镖像堵墙般横在两人之间:“凌总说……”
“出去。”骆倾雪突然转身,珍珠耳坠在惨白灯光下划出冷弧,“这是凌家老宅,不是三少爷的私人监狱。”
保镖喉结滚动,终是退到门廊外。
厨房的炖盅咕嘟作响,阿珍端来参茶时,发现骆倾雪正盯着老太太常坐的太师椅出神。
檀木扶手上还留着几道抓痕,像是垂死挣扎的印记。
世事无常,老太太那么凶狠的存在,已经成为过往。
“您得吃点东西”
阿珍话音未落,骆倾雪突然往洗手间方向跑,然后呕吐声传来。
之前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现在知道怀孕了,就吐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小雪,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阿珍关切地问。
“阿珍,我怀孕了。”
骆倾雪指尖抚过小腹,指甲盖泛着失血的青白,“很可笑吧?在凌家最黑暗的时候。”
阿珍打翻的参茶在波斯地毯上洇开褐斑。她突然跪下,粗糙的手掌贴上骆倾雪平坦的腹部:“是二少爷的骨肉?”
骆倾雪微微点了点头。
“阿珍。”她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说这孩子该来吗?”
阿珍很激动:“当然要!这是老太太盼了十年的重孙!”
她沾着面粉的手抓住骆倾雪手腕,“大少爷花天酒地,三少爷现在疯疯癫癫,二少爷现在生死未卜,这孩子是凌家唯一的指望!你一定要生下来。”
骆倾雪茫然望向窗外。
雨中的紫藤花架像具骷髅,曾经老太太最爱的蓝玫瑰早已枯死,只剩尖锐的刺。
“可凌家是个吃人的魔窟。”骆倾雪叹息,“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中,能活下来?”
阿珍突然压低声音,“对了,我有件重要的事告诉你,一直没有机会。”
骆倾雪睫毛轻颤。
阿珍从灶台暗格摸出把黄铜钥匙:“老太太临走前一天,可能预感要出事,说如果她有什么事,让我把这个给你。”
这是很旧款的钥匙,应该是开某种柜子的。
但不像是保险柜。
“这是开哪里的钥匙?”骆倾雪问。
阿珍摇头,“老太太没说,我也不敢多问。”
骆倾雪心里升起疑云。
老太太给自己两把钥匙做什么?
正思索时,外面有汽车声传来。
两道刺目的白光穿透雨幕,在青石板上碾出两道水痕。
黑色的迈巴赫像头蛰伏的兽,静静停在廊下。
这车本来是凌墨澜的,现在凌雨轩在用。
凌府有多辆车,但他偏要用这辆。
骆倾雪猛地攥紧钥匙,黄铜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想了想,一时不知道该藏在哪儿。
这钥匙不管起什么作用,都不能让凌雨轩发现。
“三少爷派陈医生来了!”外面佣人声音发颤,“说是给骆小姐作检查。”
话音未落,雕花木门被推开。
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拎着医药箱跨进来,镜片后的眼睛像两粒发霉的黄豆。
“骆副总。”陈医生躬身,消毒水味混着古龙水袭来,“凌总吩咐做个全面检查。”
今天不是刚检查过,又检查什么?
“有劳。”她轻手轻脚走向贵妃榻。
陈医生的听诊器像条银蛇,缓缓爬向她的小腹。
“胎心很稳。”陈医生道。
打开药箱,金属器械碰撞声里,陈医生从药箱夹层抽出支蓝色药剂。
“三少爷担心您孕期焦虑。”针尖折射出幽蓝冷光,“让我给你特意准备的营养剂。”
“放下。”她突然厉喝,一脚踢了过去。
陈医生手一抖,针管滚落在地。
阿珍扑上去抢,被他反手甩开。
“骆小姐别让我难做。”医生道,“您知道的,私人医生总得听主子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