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澜回：“哪颗？”
白昭宁：“装什么蒜？你知道我说的是骆倾雪。”
凌墨澜：“夫人是不是搞错了，现在骆倾雪不是棋子，是我未婚妻。”
白昭宁将手机扔了出去。
助理赶紧捡起来，换了部新的。
半小时后，第一夫人的车队抵达凌府。
“总统夫人突然造访，有失远迎。”
老太太的翡翠手杖抵住波斯地毯暗纹，貂绒披肩下露出半截枯瘦手腕。
白昭宁语气泛酸，“老夫人气色不错，看来新得的孙媳妇真的很会伺候人。”
老太太愣了一下，心里猜测白昭宁此行的目的。
骆倾雪端着茶盘从屏风后转出，白瓷盏底磕在银托盘上，清脆一声响。
“夫人请用茶。”
她弯腰时泪痣隐入阴影，脖颈线条像天鹅垂首。
白昭宁没接。
涂着丹蔻的食指轻敲檀木茶几，“听说凌氏要实行轮值总裁制？”
老太太眼皮微掀，“家务事，不劳夫人挂心。”
“家务事？”
白昭宁突然轻笑，“年后总统出访的随行名单，是不是家务事？”
老太太不语。
白昭宁的鳄鱼皮手包啪地甩在茶几上，“原本想着凌氏由墨澜主事，带他见见北欧的矿业巨头。”
她尾音拖长，“现在嘛……我恐怕得向总统建议重新考虑出访名单。”
老太太手背暴起青筋。
骆倾雪适时递上热毛巾，“奶奶，您手凉。”
白昭宁冷眼看着她们交握的手，“我和老夫人要单独聊事，骆小姐回避一下吧。”
骆倾雪只好后退。
“夫人就话请直说。”老太太道。
白昭宁她红唇轻启，“总统出访人员名单还没最终敲定。”
“北欧的稀土合作，原本是留给凌氏的。”
老太太眉头微皱。
白昭宁俯身，香水味混着威压倾泻而下，“但若凌家非要让个女佣登堂入室，我恐怕要向总统建议换个人选。”
老太太眉头皱得更深。
骆倾雪在屏风后攥紧了茶盘。
银托盘边缘硌进掌心，疼得清醒。
老太太的手杖突然重重杵地。
老太太枯瘦的手指在翡翠手杖上收紧，骨节泛出青白。
“当初不是夫人要扶持她？”老太太冷笑，“现在为什么这样？”
白昭宁咬了咬牙。
“当初我是我可怜她。”她指尖轻抚过茶盏边缘，“谁知道养出条白眼狼。”
骆倾雪在屏风后勾起唇角。
银托盘映出她眉梢那颗泪痣，像滴凝固的血。
白昭宁当初‘抬举’自己，可不是因为可怜一个女佣。
她是为了让凌墨澜。
白眼狼？什么样的人，才有称为白眼狼？
“稀土、核电、港口基建。”白昭宁红唇开合，“这些超大项目，凌家以后还想碰吗？”
老太太的呼吸骤然粗重。
“总统最讨厌僭越的人。”白昭宁起身时香风袭人，“下周三的下午茶会，我会重新考虑嘉宾名单。”
“夫人这是威胁？”老太太颤声问。
白昭宁轻笑，“是提醒。”
“好了，今天就聊到这吧，我先告辞了。”
“老太太，我等你消息。”
白昭宁出来时，看到骆倾雪站在门口。
回头看了一眼凌府，“真想当凌家的女主人？”
骆倾雪笑，“并无此意。”
“凌墨澜已经宣布你是她的未婚妻，老太太也认可了你，不是只差一步？”白昭宁道。
骆倾雪笑，“夫人把我一个女佣当对手，太放低身段了，有失您的身份。”
白昭宁微微一怔。
想想也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佣。
“凌总为什么要公开说我是她的未婚妻？那是因为她想找一个挡箭牌。他一旦单身，追她的女子会排成队。”
“那些权贵也会挤破脑袋想把自己的女儿送到他面前来，希望能嫁入凌家。”
“他把我推出来，自然少了许多麻烦。”
“您看，自从她说有未婚后，他的世界就清净了不少。”
“只是，麻烦都到我身上来了。”
白昭宁听得心惊。
好像很有道理！
“你是说，凌墨澜只是在利用你？”白昭宁问。
“难道夫人也认为，凌总会真的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佣？”骆倾雪笑道，“凌总和夫人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我不是。”
“而我，也不想挤入你们的世界。你们的世界，也容不下我。”
白昭宁沉默。
“如果夫人因为我而把凌总从出访名单中除去，外界会说夫人公报私仇。而且对南夏国的经济也不利。”
“不管是什么样的国际合作，只有凌氏，才能接得住这种大单。”
“如果把凌氏排除在外，南夏国的经济堪忧，国运堪忧。请夫人慎重考虑！”
白昭宁微微张了张嘴，看着眼前的女佣。
这格局，这眼界，哪有半点女佣的样子？
突然想，如果自己是凌墨澜，恐怕也会喜欢这个女佣。
也不一定完全是利用。
“你想说服我，让我重新支持你？”白昭宁冷声问。
骆倾雪轻笑，“我只是提醒夫人，我不是您的对手，我和您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我够不着。”
白昭宁上车。
然后又摇下车窗，“我组织的下午茶会，你还是可以来。”
骆倾雪弯身：“谢夫人。”
白昭宁的车队驶离，骆倾雪长长地松了口气。
……
回到大厅。
老太太的脸色非常难看。
“我和夫人的话，你也听到了？因为你，夫人现在对凌家的意见很大！”
“如果凌家的百年基业毁在你手上，凌家的祖宗恐怕也不会放过你！”
老太太怒道。
“我向您保证，总统出访的名单里，一定会有凌墨澜的名字！”
“凌家有今天的成就，也不是别人实施来的，靠的是硬实力！”
“如果总统的出访团队中没有凌家人，那这次出访，恐怕作用和影响都会大打折扣！”
骆倾雪的话掷地有声，老太太都为之动容。
强女护家。
老太太再一次感觉到，如果凌墨澜有骆倾雪这样的强女辅佐，凌家就不会败落，只会越来越强！
“那夫人那边应该如何交待？”老太太问。
“周三会有一个下午茶的局，我会再次和她碰面。”
“奶奶放心，我不会因为我而连累二少爷，连累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