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凌家未来儿媳妇这个身份,至少不是哪个阿猫阿狗都敢打我的主意。”
“我在外面帮您办事,也能名正言顺不是?”
“以后那些苦活累活,您让我去跑腿就是。”
“您坐镇凌府,我就当您的小跟班。”
骆倾雪越说得好听,老太太越不信。
但又好像没有选择。
“我以前觉得你像我年轻的时候,但我现在知道错了。你比我年轻的时候狠多了。”老太太幽幽道。
“谢谢老太太夸奖,以后我都听您的。你让我看住任何人,我都去做。”
老太太眸色沉沉,“包括墨澜?”
骆倾雪没有吭声。
算是默认。
……
茶室的落地窗前,雪后初晴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宣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周小姐,久等了。”
凌雨轩摘下驼绒围巾,镜片后的眸光温润如玉。
他微微欠身时,将羊皮手套轻按在檀木茶几上。
周灵汐开始打量眼前的人,这是她的偶像。
她之前委托骆倾雪索要一副凌雨轩的画,但一直没拿到手。
不知道是骆倾雪不愿意,还是凌雨轩不愿意画。
但她没想到,凌雨轩竟然会主动联系上她,邀她一起聊画。
更没想到,他的画好,人更好。
茶室的暖光透过冰裂纹窗棂,在宣纸上投下细碎光斑。
周灵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瓷杯沿,釉面沁出的凉意渗进肌肤。
“三少爷。”她喉间微微发紧,“您知道吗?您的《雪夜》系列,我看了很多遍。但就是买不到真迹。”
凌雨轩温和地笑:“谢谢厚爱,我的画,其实一般。”
“能得到周小姐这样优秀的女生欣赏,我不胜荣幸。”
周灵汐耳尖蓦然烧起来。
“如若不嫌弃。我今天就送你一副画。”
凌雨轩道。
周灵汐当然是求之不得。
凌雨轩盯着周灵汐,突然道:“脱外套。”
周灵汐愣住时,凌雨轩已经摘下眼镜。
没了镜片阻隔,那双桃花眼里浮动的碎光让她呼吸一滞。
“不是要肖像画?”凌雨轩用笔杆轻点她肩线,“毛衣质感会吃色。”
他抽走她攥着的羊绒围巾时,语气温和:“放松,你很美,画出来也会很美。”
周灵汐心里一荡,绷紧的脊背陷进圈椅。
茶香氤氲中,炭笔沙沙声像某种隐秘的催眠。
“其实我也学画,也临摹过您所有公开作品。”
她望着他腕间随动作起伏的沉香手串,“可惜我天赋太差,不得其神……”
凌雨轩突然倾身过来。
他指尖带着松节油的气息,擦过她眉骨时激起细微战栗。
“闭眼。”
周灵汐睫毛轻颤着合拢。
视觉被剥夺后,其他感官却无限放大。
他呼吸间的薄荷糖味道,笔尖擦过纸面的节奏,甚至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雪夜》里的人物。”凌雨轩的声音忽然很近,“都闭着眼睛。”
她猛地睁眼,正撞见他衬衫领口晃动的银链。
坠子是个微型画筒,里面据说封存着他最重要的颜料。
“为什么?”
“因为眼睛会撒谎。”
凌雨轩道。
周灵汐怔住,她不太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
“你的眉骨,很像一个人。”他又道,“但眼睛不像。”
“我像谁?”周灵汐问。
“一个朋友。”凌雨轩闷声道。
所以他让自己闭上眼睛,是为了让自己更像另一个人?
那人是谁?
周灵汐指甲陷入掌心。
他撕下素描纸递过来,纸上竟是她方才闭目时的侧颜。
最惊人的是眼角那颗泪痣,被特意用金粉提亮,在灯下熠熠生辉。
周灵汐接过画,感觉很美。
这画上的人是她,但又好像不是她。
她没有泪痣。
但好像认识的一个人有。
那个人是谁,暂时忘了。
……
凌府,凌墨澜伸手触摸着骆倾雪左眉角的泪痣。
“你有泪痣,却不爱哭。”
“我都是偷着哭。”骆倾雪道,“因为我哭了也没人同情我。”
“你和奶奶今天在佛堂里聊了一上午,都聊什么了?”
骆倾雪笑:“你猜?”
“我不想猜。”凌墨澜的声音有点冷硬,“奶奶今天脸色好了不少,没那么反感你了。”
骆倾雪抬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老太太答应公开承认我的身份了。”
凌墨澜的指节突然收紧,在她腰间掐出一道红痕,“你的什么身份?”
“二少爷未婚妻的身份。”
凌墨澜冷笑,“你不是不稀罕这个?”
“可是你已经对外宣布了,我遭了那么多人的嫉恨,随时有可能掉进坑里。”
“既然是这样,我就得坐实这个身份。”
“而老太太的支持,至关重要。”
凌墨澜已经习惯了她的心思和算计,对于她有这样的见解,一点也不惊讶。
“奶奶可不是好相与的人,她支持你,不可能没条件。”
“你好像什么也没有,你用什么和她交换?”
骆倾雪轻笑,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
“奶奶现在最害怕的事,是对家族失去掌控权,担心会被边缘化。所以我答应帮她盯着董事会那帮老狐狸。”
她凑近他耳畔,吐息温热,“特别是……你。”
凌墨澜眸色骤暗。
他猛地将她按在落地窗前,冰凉的玻璃贴上她裸露的脊背。
“再说一遍。”
骆倾雪不躲不闪,迎上他淬了冰的目光。
“我说……”
她红唇轻启,“以后老太太让我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你是不是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和老太太结成联盟?”
凌墨澜突然低笑出声,指腹碾过她唇瓣。
“你倒是坦白。”
“不敢瞒您。”她眼睫轻颤,“毕竟……您现在是我的未婚夫。”
最后三个字被她咬得又轻又软,像羽毛扫过心尖。
凌墨澜的呼吸陡然粗重。
他一把扯开她睡袍系带,丝绸面料如水般滑落。
“既然要监视。”他咬住她肩头,“不如看得再仔细些?”
骆倾雪仰头承受他的肆虐,却在痛楚中勾起唇角。
棋子入局,胜负未定。
她早已不是任人摆布的玩物。
而是,执棋之人。
可是眼前的男人,也不会当棋子的。
他利用过她多次,她也想利用他一次,让他尝尝被利用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