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那年轻女子衣着讲究,气质不凡。
“我家夫人有请,骆小姐,这边请。”
骆倾雪指尖在裙边轻捻。
“请问您家夫人是?”
那人不答:“在这里,还有谁敢称夫人?骆小姐,请吧。”
骆倾雪有些犹豫,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里毕竟是总统府。
想问一下凌墨澜,但凌墨澜被几位大佬给围住了,根本脱不开身。
“骆小姐,我们夫人等着呢。”女子催促道。
骆倾雪无奈。
真要是白昭宁相请,她也不能不去,“请带路吧。”
鎏金走廊像条盘踞的巨蟒,地毯吞没脚步声。
拐角处青铜兽首吐出袅袅檀香,骆倾雪突然驻足。
“这是要去哪里,不像是去会客室的路。”
“夫人喜静,在梅园等您。”
骆倾雪隐隐觉得不对。
准备摸手机,却发现貂绒大衣口袋空空如也。
“您的物品暂由我保管。”女子微笑,“府里规矩多,见谅。”
“你往前面走十米,就能看到夫人了。”女子道。
骆倾雪转身往回走。
“骆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夫人的面子,你都不给?”
“你偷偷把我手机摸去,这是什么意思?”骆倾雪冷声问。
“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女子轻笑一声,把手机递还给了她。
但没有信号。
“骆小姐快去吧,我们夫人该等急了,这天也冷。”
骆倾雪只好跟着侍女往前走,想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梅枝横斜的月洞门前,两名持枪警卫突然横跨一步。
枪管在阴影中泛着幽蓝。
“证件。”
骆倾雪脖颈沁出细汗。
“我是凌氏集团……”
“这是总统府禁地。”警卫枪栓咔哒上膛,“无证闯入者,按叛国罪论处。”
侍女突然退后三步。
骆倾雪瞳孔骤缩。
陷阱!
红梅在雪中绽出血色,她看见假山后白昭宁的貂皮围脖一闪而过。
“我是来见夫人的。”骆倾雪道,“我不知道这里是禁地。”
警卫的枪托抵上她后腰。
“跪下。”
青石地面的冰寒透过丝袜刺入骨髓。
骆倾雪仰头,看见监控探头红灯如血。
“说”警卫的皮靴碾过她指尖,“谁派你来的?意欲何为?”
雪粒粘在睫毛上,模糊了视线。
“我是她叫我来的,说夫人要见我,然后一路带我过来的!”
那侍女已经跑开,在转角处消失不见。
“私闯禁地者,可不经审判,直接枪决!再问你一遍,谁派你来的?”
警卫的枪顶住了骆倾雪的脑袋。
骆倾雪闭上了眼睛。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这一步。
确实没听说过总统府有禁区,更不知道这里就是禁区。
“说不说?”警卫再一次冷声问,“不说一枪打死你!”
远处突然传来皮鞋踏碎薄冰的脆响。
“我派的。”
凌墨澜的身影割裂风雪而来,黑大衣下摆扫过警卫枪管。
“你竟然用枪顶着她的脑袋?你有几个脑袋?”凌墨澜冷声问。
“你也敢闯禁地?”警卫的枪举起来。
凌墨澜把头凑上去,“那你打死我?我要是死在总统府,南夏国上半年需要的那些武器装备恐怕是到不了位了。”
“南夏的经济会不会在第一季度就崩溃,也不好说。”
警卫听着这语气有点大,“你是?”
“凌氏凌墨澜。”
总统府秘书长小跑追来,冷汗在额角结成冰晶。
“误会!这是凌总未婚妻!快把枪收起来!”
警卫枪口微微颤抖。
凌墨澜一把打开警卫的枪,“你手里的枪,都是我在负责生产,你却用它来对着我的未婚妻?”
“你说这里是禁区,为什么不设警示牌?”
“没有牌子,谁会知道这里是禁区?”
总统府秘书长看了看周围,喃喃道:“这里原来明明有牌子的,怎么不见了?”
凌墨澜冷笑,“被人拆了,然后故意给我未婚妻设陷阱。”
“她今天要是有事,很多人会为她陪葬!”
秘书长赶紧陪笑:“误会,都是误会,我马上让人把禁区的牌子补上!”
“骆小姐,请回到宴会厅去,团拜会马上开始了。”
……
宴会厅的水晶灯骤然亮起,将鎏金穹顶照得璀璨夺目。
白昭宁一袭月白色旗袍,珍珠耳坠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她站在主位旁,唇角含笑,却未达眼底。
“诸位贵宾。”
她声音清冷,“总统先生身体抱恙,今日由我代为接待。”
“如安排不周,请大家多包涵。”
然后就是一段新春贺词。
都是官方语言,没什么新意。
致辞结束,就又开始自由活动。
目光落在骆倾雪身上,心里暗叹一声,她确实生得好看。
明明是个女佣出身,在人群中却显得卓尔不凡。
“听闻骆小姐方才受了惊吓。”
白昭宁缓步走近,指尖轻抚骆倾雪肩头不存在的灰尘,“是我安排不周。”
骆倾雪颈间的祖母绿项链突然变得沉重。
“夫人言重了。”她微微欠身,“是我莽撞,误入禁区。”
白昭宁的指甲在她肩头轻轻一掐。
“禁区?”她轻笑,“哪有什么禁区,不过是些不懂规矩的新人胡说。”
凌墨澜的酒杯在指尖转了半圈。
“既然没有禁区。”他冷声,“那持枪威胁又算什么?”
白昭宁的珍珠耳坠晃了晃。
“凌总说笑了。”她转向众人,“今日团拜会,不谈公务。”
可这明明不是公务。
她突然挽住骆倾雪的手臂,“来,我带你认识几位夫人。”
骆倾雪的鞋跟卡在地毯缝隙里。
“抱歉。”她抽回手,“我出了点问题。”
凌墨澜已经俯身,单手托住她的脚踝。
“我看看。”
他的掌心温度透过丝袜传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竟当真检查起她的高跟鞋。
白昭宁面带微笑看着这一切。
“凌总对未婚妻真是体贴。”
凌墨澜头也不抬。
“自然。”
他忽然将骆倾雪打横抱起,“失陪,我得陪她换双鞋。”
骆倾雪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
“你放我下来!这么多人……”
凌墨澜充耳不闻,大步穿过宴会厅。
水晶灯的光斑在他肩头跳跃,像无声的宣言。
白昭宁的指尖陷入掌心。
休息室的雕花门被踹开。
凌墨澜将骆倾雪扔在沙发上。
“演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