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司文阳背着书包出来，郭善全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堆起笑容。
“兄弟，咱聊聊。”
司文阳懒洋洋地靠在树下，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说吧。”
“你教的那招不管用。”郭善全掏出烟，颤抖的手刚要点着就被司文阳制止。
“我姐最讨厌闻到烟味。”司文阳的声音平静，眼神却带着警告。
郭善全赶紧把烟收起来，脸上露出讪讪的笑容，“其实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这些年虽然过得风光，但连个知心朋友都没有。”他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对了，我今天见着你哥了。”
司文阳一下子站直了身子，肌肉紧绷，“我哥？他没”
“放心，我们好好谈了谈。”郭善全拍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感动，却没注意到司文阳眼底的冷意。
司文阳别过脸去，心想这家伙怎么尽往枪口上撞。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那里藏着一个秘密。
“文阳，我真的想通了。”郭善全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我要证明给你姐看，我不是那种靠家里养活的废物。”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劲？司文阳眉头微皱，总觉得事情正朝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你该不会是”他试探性地问，“还想追我姐？”
“当然！”郭善全一拍胸脯，整个人都亢奋起来，“我这次去春城就是要找商机，等我赚了钱，一定让你姐刮目相看！”
完了完了。司文阳心里咯噔一下，这和他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个卧底当得挺成功，眼看着就能劝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可现在倒好，这人不仅没被劝退，反而越挫越勇了。
春风拂过校园，带着淡淡的槐花香，但司文阳此刻无心欣赏。他抓了抓头发，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说辞：“那个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毕竟”
话还没说完，就被郭善全打断。对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一脸灿烂：“兄弟，你就放一百个心。等我从春城回来，保证给你带份大礼！”
司文阳差点没翻个白眼。谁稀罕你的礼物啊！现在的问题是，他该怎么向他哥交代这事？
看着郭善全潇洒离去的背影，司文阳愁得直挠头。
回家的路上，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路过小卖部时，他习惯性地想买包辣条，但想到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场面，顿时没了胃口。
街道上熙熙攘攘，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往常这个时候，他总会驻足看看街边的小玩意，但今天，他只想快点回家，又矛盾地希望永远不要到家。
推开家门的瞬间，司文阳就感觉到一股低气压。屋里安静得出奇，只有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完了，大哥这会儿还没去弟妹那边。
往常这个点，他哥都会跑去嫂子家蹭饭，今天竟然乖乖待在家里。这反常，太反常了。司文阳站在玄关处，迟迟不敢往里走。
“文阳回来了？”司文远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听起来平静得可怕。
司文阳咽了口唾沫，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饰内心的不安：“那个哥，你今天怎么没去嫂子家啊？”
“怎么，我在自己家吃饭还需要跟你报备？”司文远放下手中的报纸，目光如炬地看着他。
得，这语气，铁定是知道什么了。司文阳在心里盘算着待会要怎么解释，却见司文秀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他姐重重地把盘子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嫌弃我做的饭菜是吧？那你今晚就别吃了。”
司文阳赶紧凑上去帮忙端菜，一边讨好地说：“姐，我哪敢嫌弃啊，你做的饭可香了！我就是觉得哥和嫂子应该多培养培养感情嘛”
饭桌上的气氛异常压抑。司文阳埋头扒拉着饭，感觉后背都要被他哥的眼神盯出洞来了。他姐也不说话，只是偶尔发出一声冷哼。
饭菜的香味在这种氛围下都变得索然无味。司文阳机械地咀嚼着，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待会该怎么应对。
吃完饭，他溜进司天义的房间，翻出自己小时候的枕头塞进裤子里。这种时候，该做的防护措施还是要做的。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聊胜于无。
回到房间，司文远正坐在炕沿上等他。更糟的是，旁边还放着那个让他心惊胆战的机关枪和大卡车。这两样东西可是他小时候挨打的“老朋友”了。
“哥我错了。”司文阳主动认错，低着头一副认罪伏法的样子。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哦？说说看，错在哪了？”司文远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司文阳知道，这种平静下往往暗藏汹涌。
“我不该收郭善全的东西也不该帮他追姐”司文阳的声音越说越小。
话音刚落，司文远抓起他的左手就是三下重击。“啪啪啪”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脆。
“哇！”司文阳瞬间泪如雨下，“你怎么打手啊！该打小板子了吧！”
司文远严肃地看着他：“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你为了那点小利就出卖自己的亲人，这种品性，以后还得了？”
司文阳一边抽泣一边委屈：“你这人太不讲义气了！当初你追嫂子的时候，我可没少帮你！”
“我什么时候让你帮我了？”司文远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心虚。
“你们在屋里吃嘴嘴的时候，要不是我在外面望风，能那么顺利吗？”司文阳梗着脖子，豁出去似的说道。
司文远一时语塞，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那你跟郭善全说什么了？”他转移话题问道。
“我就说就说你追嫂子全靠脸皮厚”司文阳小声嘟囔。
司文远的脸瞬间黑了：“你说我什么？”
“难道不是吗？”司文阳梗着脖子，破罐子破摔，“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