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阿扎失里的瞳孔骤然放大,喉结上下滚动,脸上写满了震惊。
阿扎失里毕竟不是黔首百姓,自然是知道京城如今卖的大火的香皂与雪花膏。
他万万没想到这香皂竟然就是这么制造的,这真是意想不到。
这香皂只要知道原理,想要制造出来简直不要太简单,难怪李祺要下达封口令呢!
“驸马爷是说,毛纺厂在处理废液的时候可以尝试着分离杂质与皂液,在处理废液的同时还能推出一项新产品?”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这皂化技术是珍宝楼发明,你们毛纺厂需要向保洁日化缴纳发明专利使用费,并且只能生产羊毛肥皂,明白吗?因为不能坏了规矩。”
阿扎失里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他又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这珍宝楼背后肯定有着大明权贵撑腰,一旦自己抢了人家的生意,惹怒了珍宝楼背后的权贵,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哪里能想到,那座富可敌国的珍宝楼,最大的股东正是端坐于紫禁城的大明皇帝!
“对了,未来任何纺织业使用你们的新式纺纱机,同样要给你们缴纳发明专利费。发明人本身也会拿到专利费一成做为报酬,用以鼓励匠人发明创造!”
发明人收取专利费,这是李祺在天津推行的一项福利政策。
以往谁家有个什么秘方一般都是藏着掖着,不向外人透漏一分。
正因为如此,多少技术因为最后没有得到传承而失传,这不仅仅是大明的损失,更是华夏百姓的损失。
而有了这个发明专利费,手里有秘方的人就会琢磨是否将专利卖出去,以后每年坐着不动就能得到很多钱。
这样的做法非常有利于技术的扩散,又能够进行有效的管理,让技术在规定的范围内扩散,以防扩散到敌人手中。
“驸马爷说的是,用了人家的东西给人家出点钱是应该的!”
阿扎失里又是一记马屁送上,此刻满心只想着怎么挣钱。
解决了清洗羊毛的污染问题,就谈到了粗呢布匹的滞销问题,毛纺厂织出的厚布在大明卖不动,这就有些尴尬了。
李祺听后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阿扎失里还是没有一点经商头脑。
“咱大明丝绸众多,寻常百姓轻易不会买布匹,达官显贵又多买的是丝绸,所以你这羊毛布压根就没有市场,明白吗?”
听到这话,阿扎失里顿时心急如焚。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工厂里面堆积了那么多的布匹,每天还要给工人发工钱呢,这样亏损下去谁承受得起啊!”
李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就不能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这布匹应该卖去什么地方吗?”
阿扎失里一愣,原本焦躁的动作戛然而止,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辫梢甩得啪啪作响。
见此情形,李祺无语地摇了摇头。
“羊毛布匹最大的优点,那就是保暖。”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卖给草原子民呢?”
此话一出,阿扎失里顿时眼前一亮。
对啊,草原苦寒,这羊毛布匹完全可以卖得动啊!
收草原的羊毛,卖给草原羊毛织成的布,这个循环很不错。
北方冬季苦寒,这粗呢布匹结实抗寒,制成成衣是非常不错的冬季耐寒衣服。
穷人对美观没有多少追求,能够活着已经是邀天之幸,哪里还敢奢望更多。
草原权贵肯定是不会穿这种不舒适的布匹,不过比他们还偏远的部落可是连衣服都没有,只能穿兽皮,粗呢再差也比兽皮穿在身上舒服。
想明白了这一点,阿扎失里顿时就对李祺千恩万谢,然后急匆匆地走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阿扎失里亲自率领商队回到草原,主打粗呢布匹,其次是棉布,最后是丝绸。
粗呢布匹的价格非常诱人,买一匹棉布的价格能够买两匹粗呢,而且论结实耐磨粗呢又是棉布的两倍。
这样的价格优势,在阿扎失里的刻意引导下,很快就成了草原上的穷苦牧民的首选布匹。
粗呢布匹的火爆销售,让阿扎失里都有些措手不及,原本想着能把积压的布匹给卖光也就不错了,没想到这粗呢竟然受到了草原上的追捧。
很快天津毛纺厂的库存就见了底,为了满足草原上旺盛的需求,天津毛纺厂开始增加织机,扩张产能,以满足草原上的需求。
然而产能的提高还需要受原材料的控制,进一步促使阿扎失里加快采购草原羊毛的速度,草原上历年的羊毛库存已经差不多让大明商人搜刮的差不多了,再想大批量采购羊毛就要等到夏季新的剪羊毛的季节到来。
草原上,牧民们望着自家羊圈里的羊群,眼神都变了。他们频繁地给羊剪毛,剪刀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互市中的剪刀铺子前,挤满了前来购买剪刀的牧民,掌柜笑得合不拢嘴,将铜板一枚枚收进钱箱。
而那些曾经野心勃勃的蒙古权贵,如今沉迷于大明的纸醉金迷,每日在天津的酒楼里推杯换盏,早已忘记了草原上的金戈铁马。
如此一来,李祺制定的羊毛收割政策,终于走上了正轨。
诸如阿扎失里这些蒙古权贵,为了在大明境内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于是联合起来在大明投资开办羊毛纺织厂,从草原上面收购羊毛进行加工后,再卖给草原人。
而草原人见到羊毛有利可图,自然会增加羊的数量,减少马匹数量,再加上大明边镇推行的同化政策,要不了多久这些蒙古部落就会慢慢地被同化,慢慢地离不开大明。
就算他们生出反叛之心,那也得思考一下,舍不舍得眼下的优渥生活!
而蒙古权贵全都在大明境内被养废,早已经失去雄心壮志,哪里还会去造大明的反呢!
至此,蒙古这个心腹大患,被李祺给彻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