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云娉婷就气的不行。
她一开始只是想着利用张云舒而已，没成想她居然敢过河拆桥，将自己害成现在这幅样子。
只是眼下碍于皇上在场，云娉婷只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独自忍下这口气，在心底缓缓生出了另外的心思。
场上对张云舒的议论纷纷，终于还是引起了沈垣的注意。
“诸位爱卿都在讨论什么朕不知道的事情啊。”
他并不知道昨夜之事，瞧见众人都在讨论，便也突然变得好奇起来。
可事情毕竟也关乎到张家的面子，他们也不想跟张宽撕破脸皮，于是安静了几分。
过后才有人缓缓回答着沈垣的话，“皇上，臣等都是在讨论些各家千金的琴艺技术，并非其他。”
“是吗？”沈垣挑了挑眉，只觉方才众人口中所论与这并不相符，“朕倒是觉得，你们似乎对这张家千金有些意见？”
话落，张云舒手指不由地攥紧起来，紧张的望着场上所有的人。
但所幸的是，在场并没有人提出那件事情。
为了防止出现变故，她赶忙转过头，主动道：“皇上，臣女准备好了。”
话落，沈垣的思绪也果断被拉回。
他没再继续追问，而是点头示意着让张云舒开始。
张云舒的琴艺功底不差，弹出来的琴声自然也很优美。
但唯一的缺点就是，中间好似漏忘了一小段的曲子。
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十分不错。
沈垣听着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他先带头点名了张宽，不禁夸赞道：“张卿，你这女儿琴艺，算是朕听到第二个弹得不错的姑娘了。”
得到皇上夸奖本是一件幸事，可到了张宽这里，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但张宽还是努力扯出一抹殷勤的笑，微微低了头应答：“皇上谬赞，小女她不过只是比同龄女眷多学了两年，所以才能在今日勉强拿得出手罢了。”
沈垣听后，也只当他谦虚。
但只有在场的官员们才知道，张宽究竟是因何才会说出这般贬低张云舒的话。
顾晚妤报名字较晚，所以前面还有几人并未弹奏表演。
张云舒满意地走了下来，随后回到了原本的座位上，不屑地瞥了顾晚妤一眼。
她勾唇嘲笑道：“等会儿你去弹奏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啊，别把你们侯府的脸面都给丢光了……”
闻言，顾晚妤倒是显得十分淡定。
她转头扫了一眼张云舒，又去望了一眼谢必渊，缓缓抬了眼，道：“张小姐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还有心思管我呢？”
张云舒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以为她又想搞鬼，“我与谢哥哥在昨日夜里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是吗。”顾晚妤就事论事，直戳她的痛处，“但好似谢必渊根本就不愿意娶你，你确定这还不是问题么？”
“你……！”
张云舒无力反驳顾晚妤的话，因为她自知这些都是事实。
即使在昨晚自己和谢必渊已经发生了关系，但他仍然没有想要娶自己的心思，甚至十分抗拒。
张云舒咽了咽口水，依旧坚持道：“那又怎样？我与谢哥哥的婚事可是六皇子殿下亲口提议的，他必须得娶我。”
话音刚落，一旁的云娉婷便不慎将茶杯掉落，恰好滚动在张云舒的脚边。
两人的对话被打断，张云舒转过头便瞧见云娉婷的脸色十分不对劲，奇问道：“云夫人，你怎么了？”
“……”
谁知她这话说出口，立马就被对方忽视，看都不带看她一眼。
云娉婷此刻只觉自己像是被谢必渊戏耍的玩物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到头来，却是半点名分都没有。
更别说她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一个月份不大的胎儿。
转眼间，自己心爱的男人就要迎娶他人，那她在谢必渊的心里又算什么？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
云娉婷手指缓缓收紧，突然冲着那张云舒道：“你方才说，你和必渊一事是六皇子提议的？”
张云舒觉得她神情起伏未免有些太大，不禁皱了皱眉，“是，六皇子昨夜一来便让谢哥哥娶了我，所以今日我才会想问婚嫁之日，该选在何时……”
“够了，不要再说了。”云娉婷打断她的话，眼神十分冷漠。
同样，她也抬起头朝着顾晚妤望了一眼，语气不耐，“顾晚妤，这下你可满意了？”
张云舒嫁入谢家，最难受的人就是云娉婷。
“也就还行吧。”
顾晚妤当然觉得满意，但又故作敷衍地打着哑谜：“才这点程度，当然还不够。”
云娉婷听着，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她同样痛击着顾晚妤眼前的难题，冷笑一声：“你根本不善弹琴，又何必要强出这个风头？”
“谁说我不会？”
“你可别装了。”张云舒听到她反问那一句，忍不住嘲笑起来，“谁不知道你从小贪玩无度，学琴还不过半年载你便退了学堂，如今相隔这么多年，我估摸着，你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吧？”
说完，她便放声笑了起来，就连云娉婷也勾了勾嘴角。
顾晚妤懒得搭理她们。
她看着场上即将表演完的女眷，心底越发平静下来。
既然某些人不相信，那她便只好将实力展现出来，甩在她们的眼前。
几分过后，那人终于弹奏完。
沈垣听着都有些犯困，但好在他还是等到了这最后一个人。
顾晚妤走到古琴前，刚坐下来，就对上了沈祈凉那双专注的眼神。
她几乎很少看见过男人这般的神情，和素日里冷漠疏离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而其余女眷盯着她调整古琴的模样，都摇头啧啧出声，“这顾晚妤装什么不好，非要说自己会弹琴，结果现在在这里捣鼓了半天也没见她开始。”
“是啊，我早就说过了她不行的，而且就算她还记得怎么弹，肯定也抵不过文姐姐半分的琴艺。”
文清雅听到身旁几人说话，不禁扬了扬唇，故作谦虚道：“你们也不要这么说，我的琴艺其实也就一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