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高风黑夜。
阴间这破地儿,白天刮,夜里还刮,昏黄的沙尘迷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光棍虽然给了我一个大致方向,但我头一次过阴,气候又恶劣,没一会就转向了。
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我愁啊,这往哪边走才是奈河的方向?
“蠢货,往西区,一直向西。”
忽然一道粗鄙的声音传来。
我左右转头,却也没见到半个身影。
反倒那声音更像直接透过我脑海传出来的。
我半信半疑的瞎瞄,实则是在找哪头才是西边。
刚也说过,我转向了。
“左边。”
那道声音又传来。
我往左边迈步,同时转悠着眼珠,琢磨到底是谁在跟我说话。
而后余光瞄到胳膊上盘踞着的眼镜蛇,不由浮想翩翩,难不成是这根蛇?
光棍说过,阴阳蛇也有一定道行,只惜渡劫没能渡过去,被扔到了阴井里。
这道行,大白话说,其实就是成精了。
这成精的玩意说人话倒是不稀奇,属于是最基础的。
我见阴阳蛇与我对视了一眼,接着闭眼闭目养神,信子就耷拉在嘴边,也没有咬我的意思。
当时我就确信了,刚才和我说话的的确就是这根阴阳蛇。
至于为什么不和我进一步沟通,我猜测是因为我们暂时目的一致,都要回阳间。
姑且算是临时和我搭个伴,原本也不是一条道上的,除了目的以外,自然不会和我有进一步沟通。
我倒都无所谓,反正只要能重返阳间和秀玉她们团聚,怎么都行。
一路向西,沙尘越刮越大,最后不但睁不开眼,连迈步都举步艰难了。
本身我就瘦,沙暴一吹来,我都快跟着被吹跑了。
“往前边跳。”
声音再次从脑海传来。
我也顾不上三七二十一了,顺着声音的指示,紧闭着双眼就纵身一跳。
噗通一下,还真是落入了水中。
身体极速下沉,毫无心理准备的缘故,当场呛了我一肺的阴水。
“对,睁开眼,慢慢咳出来。”
一道空灵扎耳的声音引导着我。
我差点就照做了,不过冷静一对比,这声和阴阳蛇的不一样啊,明显是个女声。
老光棍和我叮嘱过,进了奈河以后,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绝不能睁眼。
就是要做到躺平了,不闻不问,一直离开水面也就回到阳间了。
我忍着肺子进水的难受感,死憋着口气,紧闭着双眼!
小腿传来拉扯感,不久又有什么再薅我的头发,各种鬼声扎耳的传来。
我此时就把自己当成个植物人,感受得着,听得着,但就是雷打不动。
一直持续了约么两分多钟吧,脸面传来冰箱的吹拂,鼻腔通气了,再就是阴阳蛇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然后我赶紧松开它。
睁开眼时,的确已经回到了阳间,不过却是以生魂的姿态。
我也不知这是哪里,只见四周一边沙漠,炎热的气候烤的我魂魂都要化了。
阴阳蛇的尾端和我的胳膊融到了一块,我用了些力,扯的我大脑生疼,仍然没能扯下。
“啧……你师父连这种基础都没教过你吗?”
“魂身交融以后,主导权的那方只需要开口就是了。”
“跟我念:人魂归人,蛇魄归蛇,还原本体,急急敕令,开!”
声音逐渐变得不耐烦。
我那个尴尬啊。
老光棍哪教过我这种基础啊?
这玩意更偏向牛鼻子道士的本行吧,我就一赶尸的……
心里叨叨着,嘴上跟着阴阳蛇的话照葫芦画瓢。
还别说,话一脱口,当时我和阴阳蛇的魂身就分开了。
等我再睁眼时,已经从那片未知的沙漠处离开了,引入眼帘的是些许眼熟的天花板。
紧接着,王盈紧皱着柳眉的俊脸就挤了上来,正一脸担忧的唉声叹气。
“王姐……”
我这是回来了?
余光四瞄,没再周身再见到阴阳蛇,才算松了口气。
看来是真回来了。
我试图支起身子坐下,一转身,浑身却传来剧烈的疼痛!
“嘶……”
当时就忍不住低吟出声。
“小心,不要乱动!”
“你总算是醒了,担心死我了,来,我扶着你慢慢坐起来。”
王盈十分温柔,轻轻抬着我的脑袋,像在照顾病号般小心翼翼。
我靠着枕头坐下,身上仍传来撕裂般的阵痛,这股突如其来的痛让我浑身只冒冷汗。
大概率是让阴神上体以后的虚症,没啥大碍,养养就好了。
“我没事。对了,王姐,斗尸呢?”
是不是已经被东岳大帝解决了?
我霎时有些紧张。
“被它逃跑了,那之后你就忽然陷入了昏迷,整整两天两夜,到现在才醒!”
王盈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结果搬了一回天兵,事也没办妥,上来的还是阴神呐,搞得我一阵郁闷。
到头来,还是得自己想法么?
“官人,你醒了?”
门口传来若云的惊声。
紧接着,若云、秀玉她们就一股脑的推门闯入。
就见若云手中还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热粥。
秀玉争先恐后蹲到床前喂我喝粥,若云也俯身蹲着吹凉。
雪梅就用衣袖擦拭我额头冒出来的冷汗。
昏睡了整整两天,一闻见粥的香气,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乱叫了。
我也没推脱,顺势被喂着喝下了一碗热粥。
“文武,你感觉怎么样啊?”
雪梅上看看,下看看,生怕我有什么地方不适。
“没事了,养养就好了。”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复盘一下这两天的事,也好为之后做打算。”
我挥了挥手。
好在秀玉她们也没闹。
知道关头紧急,就都乖乖的退出门槛,去外头呆着了。
不过王盈却并没有走。
本身这小三层别墅就是王盈家。
“红妹都告诉我了,你被阴神上身了,阳气损耗的大,得活人的气血才能补回来,要么然,就靠养恢复的很慢。”
“而这种补气血的法……”
王盈脸色涨的通红,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似的。
咕噜一下,咽了口唾沫。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柔嫩的小香舌就撬开白齿钻了进来。
同时王姐一靠近,一股好闻的香粉味瞬间钻到了鼻腔里。
好闻的令人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