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西的身体猛然一晃,声音发颤,“施爷爷……您为何有这样的猜测?”

    施导叹口气,“当初你母亲退出歌坛,都以为是她年纪大了,嗓子坏了,其实她是被人下毒才坏了嗓子不能再唱了!”

    沈蔓西遍体生寒,脸色惨白一片。

    妈妈从未说过此事,只说是自己体力不济,想退居幕后培养新人。

    她竟然是被人下毒坏了嗓子!

    沈蔓西想起自从母亲不能再唱歌,也不让她再唱歌,乐器也不许碰,沈蔓西这才学了画画。

    其实她自小最喜欢唱歌,完全遗传了妈妈的好嗓子好天赋。

    当时妈妈的反常,到底是在怕什么?

    施导又叹口气,拉着沈蔓西的手,发现她的手很凉,轻轻拍了拍,拉着她走向无人的甲板。

    月光下的海面波光粼粼,游轮激起哗啦啦的浪花,施导声音不大,沈蔓西却听得字字清晰。

    “当初外人不知道,你母亲的水杯被人下了毒,幸亏她喝得少又抢救及时,只是坏了嗓子,不然要的就是她的命!”

    沈蔓西吃力张张嘴,发出艰难的声音,“施爷爷,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施导摇摇头,语气怅然,“不知道,你母亲没有追究此事,对此闭口不谈。我当时找过她,让她必须追究到底,她只是摇头。对外宣称,是她自己养护不当导致嗓子受损!”

    沈蔓西紧紧抓着拳头,让自己努力保持冷静,“可有怀疑对象?”

    施导依旧摇头,“当初你母亲站的位置太高,妒忌记恨她的人很多!具体是谁想害她,我也不清楚!”

    “可这人存了害她之心,一次失手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第二次!没过几年你母亲又忽然坠楼身亡,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或许有什么关联!如今你长大了,接管了沈氏集团,这才把心底的疑惑告诉你!”

    施夫人见沈蔓西脸色苍白如纸,几乎站不稳,心疼地握了握她的肩膀。

    “蔓西,你施爷爷心里一直压着这事,总是感觉不安!如今告诉你,也算去了一块心病!或许你可以问一问你母亲当初的经纪人阿辉,没准她知道一些内情。”

    “至于你母亲当初为何不追究,许是那人身份很高,她斗不过不敢追究!我们是这样想的。”

    “也没准儿是你施爷爷想多了,或许你母亲的死只是一场意外!”

    母亲的经纪人阿辉,正是秦鹿的母亲辉姐。

    这么多年,辉姐从未和沈蔓西提起母亲可能是遭人暗害。

    沈蔓西一直觉得母亲失足坠楼蹊跷,但从未想过是被人害死。

    这太可怕了!

    如果是真的,又是谁让母亲枉死这么多年?

    和母亲有何深仇大恨,一次次要置母亲于死地?

    施导说出积压心底多年的疑惑,身心轻松不少,告诉沈蔓西,日后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尽管来找他。

    他虽然不怎么拍戏了,但他在导演圈子辈分老,资格高,很多大投资商,制片人和导演,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沈蔓西谢过施导夫妇,他们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鬓发斑白的两位老人家,互相搀扶的背影,是那么的恩爱,让人羡慕。

    他们年纪大了,不能熬夜,早早回客房休息去了。

    沈蔓西在甲板上站了许久,海风迎面而来,吹得身子几乎寒透,她依旧毫无知觉。

    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让自己看上去一切正常地回到宴会厅。

    看着满堂欢声笑语的宾客,那一张张带着各种虚假面具的嘴脸,心中一片迷惘。

    现场很多大佬都认识母亲,还有一些老牌明星。

    他们和沈蔓西寒暄时,没少提起母亲,说曾经有过合作,感叹母亲一代巨星殒落。

    这里面会有害死母亲的凶手吗?

    这时,一位老歌星走向沈蔓西,因为医美做多了,她的脸看着很不自然。

    和母亲差不多的年纪,但保养的好,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

    她曾经和母亲竞争过歌坛第一把交椅,是最受争议的一位,叫苗云。

    沈蔓西小时候就知道她,不管做什么都和母亲竞争,母亲出新歌,她也出新歌。

    母亲开影视公司,她也开,母亲退居幕后作词作曲,她也作词作曲。

    只可惜,母亲活着的时候,她一直是母亲的手下败将,万年老二。

    现在她的公司主要培养男团女团,可以说自从母亲过世后,她才有了好日子,不用总是被压一头,在歌坛算是真正站起来了,成为一位大姐大的人物。

    会是她吗?

    苗云上下打量沈蔓西,轻笑一声,“和你母亲长得真像!远远看着,好像她活过来了似的!不过啊……”

    苗云有些醉了,喝了一口红酒,笑得愈发风情万种。

    “你不像你母亲的地方,知道像谁吗?”

    苗云贴近沈蔓西,画着浓妆掩饰眼角纹的眼睛,死死盯着沈蔓西,仿佛在做什么比较。

    她看了一阵,噗哧笑起来,“算了!怎么会呢?”

    她对沈蔓西举杯,“都说后生可畏,希望沈氏集团在你的带领下蒸蒸日上,让我再棋逢对手!”

    “比不过我母亲,便想和我比吗?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沈蔓西字字清晰道。

    苗云笑得微醺,“呵,还是个带刺的!挺好,不像你母亲那么软弱。”

    沈蔓西正想问苗云,刚刚她说一半,自己像谁的话,顾瑾晨的助理姜耀找了过来,微微指了指楼上。

    沈蔓西盯了苗云一眼,提着裙摆上楼。

    安慕洲见沈蔓西脸色惨白,眉心一沉,语气里带着紧张。

    “出什么事了?”

    沈蔓西盯着眼前的空气,一阵茫然,毫无反应。

    过了好半天,她才慢慢思绪回笼,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摇摇头。

    宴会进行到午夜十二点,天空炸响“砰砰砰”的声音,无数烟花在海面上绽放,照亮大半个天空。

    洋洋洒洒,五光十色,绚烂若仙境。

    所有人聚集在甲板上欣赏焰火表演。

    宋淼淼只是搀扶秦鹿的功夫,一直暗暗盯着的沈宛艺不见踪影了。

    宋淼淼将秦鹿交给贺羽和严煜照顾,冲回宴会厅,然而依旧没有找到人。

    此时的沈宛艺,端着两杯红酒,往里面放了两片药,搅拌融化,端着酒杯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

    她从盛夏那里拿了两张门卡,一张是沈蔓西房间102的,一张是101的。

    找到101号房间,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拿出房卡刷卡。

    不知为何,滴滴两声,门没有开。

    沈宛艺奇怪,又刷了一下,还是没有开。

    就在她以为房卡失效时,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一只手伸了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进房间。

    端在沈宛艺手里的红酒杯被打翻,落地应声而碎。

    “美人儿,你总算来了!让我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