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到底是什么人?

    沈蔓西来到楼上包厢门口,裴媛媛趁着顾瑾晨落后几步,小声告诉沈蔓西。

    “那个董鸿飞不是什么好人,千万离他远点!据说他身上有脏病!”

    裴媛媛嫌恶地在鼻子前扇了扇,生怕刚刚和董鸿飞站得近被传染。

    许鹤推门出来,和沈蔓西打过招呼,对裴媛媛使个眼色。

    裴媛媛会意,把沈蔓西往前一推,推入包厢,一把关上门。

    顾瑾晨还贴心地在门外上了一道锁。

    包厢里只有安慕洲一个人,站在窗前,端着高脚杯,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看着楼下的宴会厅,如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王。

    包厢是四面玻璃,做过特殊处理,外面看不到里面,但里面的人可以清楚看到外面。

    顾瑾晨很会享受,包厢的屋顶也是玻璃,仰头便可以看到漫天星光,还有那一轮皎洁的圆月。

    仿佛置身在大海中,以天为盖,以船为铺。

    沈蔓西在安慕洲面前,总是可以轻易地放松下来。

    终于卸下一直提着的一口气,揉了揉笑得发僵的脸颊。

    “应酬可够累人的。”

    她走到沙发坐下,倒了一杯水,正要喝,安慕洲转身走过来,拿走水杯,给她倒了一杯红酒。

    “口感不错,尝尝。”

    沈蔓西端起高脚杯,杯子里殷红的液体,真的像极了血液。

    虽然她的应激症已经好了,但有的时候还是害怕看见红色。

    心理疾病,总是会因心情起伏不定,反反复复。

    她闭上眼,努力平静忽然变得不安的心跳,驱散心底升起的恐惧,抿了一口,果香浓郁,口感柔和,回味悠长,确实不错。

    顾瑾晨在生活方面是很会享受的,这一瓶可是他珍藏许久的红酒,特地用来招待安慕洲和沈蔓西,就是为了讨好他们。

    讨好安慕洲是其次,多年兄弟,无需见外。

    关键是沈蔓西,希望在沈蔓西这里换点好感度,忘却前仇。

    不管沈蔓西日后成为他的小嫂子,还是和沈蔓西的漫画合作,都对顾瑾晨有利无害。

    商人么,最会审时度势,运筹帷幄。

    自从沈蔓西收到顾瑾晨的贵宾邀请函,沈蔓西便知道,顾瑾晨不单单因为最近两家公司有合作,他想和她打好关系,为日后漫改影视化做准备。

    他们关系好了,等沈蔓西有改编影视的打算,总不好跳过他找别人。

    沈蔓西确实也有和顾瑾晨打好关系的准备,欢跃娱乐可是娱乐圈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和顾瑾晨合作,能让沈氏集团在圈内换来很多便利。

    既然接管了沈氏集团,沈蔓西一定把沈氏集团越做越好。

    她现在是真真正正振作起来了,再不是之前那个失去母亲,人生彷徨,每日挣扎在痛苦中,需要人依赖保护的沈蔓西。

    她故意盯着杯子里的殷红液体,等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端着高脚杯来到窗边,楼下的一切可以尽览无余。

    觥筹交错,珠光宝气,欢声笑语,在一层玻璃的隔绝下,成为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你刚刚都看见了?”沈蔓西问。

    安慕洲确实都看见了,刚开始董鸿飞并未注意到沈蔓西,是盛夏的吵闹声,才让董鸿飞注意到沈蔓西。

    “她是故意的。”安慕洲道。

    沈蔓西不解:“为何?”

    安慕洲坐在沙发上,语气淡冷,“有些人心机恶毒阴狠的程度,是你无法想象的。”

    “她想利用董鸿飞坏掉我的名声?”沈蔓西也坐在沙发上,和安慕洲碰杯。

    “只是让他纠缠我,就能换掉我的名声吗?用闲言碎语攻击我,会有这么简单吗?”

    安慕洲抿了口红酒,没说话。

    盛夏接下来要做什么,他也不知道,但应该还有后手。

    “我会和董鸿飞保持距离,不让他们的奸计得逞。”沈蔓西有些累的靠在沙发上,问。

    “安医生,你怎么送我这么贵的裙子?”

    “现在的人都是先敬罗衫再敬人,沈氏集团刚换当家人,他们觉得你一个女人,又年轻,并不看好你!你若不穿的体面些,外头那些人会给你好脸色吗?”

    确实是这样。

    贵族圈里的人比普通人还要现实物质。

    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若非有利可图,他们从不会做无用社交。

    沈蔓西对安慕洲举杯,“安医生,你好像更适合商场。”

    安慕洲浅笑勾唇,“商场和手术台没什么区别,时刻保持高度精神警惕,留下关键重要保命的器官,切除腐烂无用的肿瘤!”

    “和我合作你放心,西洲动漫肯定前途无量!”

    沈蔓西失笑,“安医生不管做什么都是最出色的!”

    “更加敬佩我了?”

    “一直很敬佩。”

    安慕洲挑眉,“胡说,你那会还和我置气,冲我摔门!”

    “谁让你口不择言,戳人痛处。”

    谁都不愿意提起曾经的失败,沈蔓西也不例外。

    她很想抹去那段时间的一切过往,只当从未发生过,从今往后她是勇往无前的沈蔓西。

    安慕洲:“现在不生气了?”

    沈蔓西耸耸肩,喝干杯子里的红酒,“虽说失败不愿再提起,可也正是因为失败才让我清醒过来!那时愚昧懦弱的我,已是过去式!”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没有重新振作起来的勇气!”安慕洲是有些能理解那时的沈蔓西的。

    人在迷茫困惑时,通常会做出盲目错误的决定。

    “日后再迷茫不知方向时,可以来找我。”

    沈蔓西偏偏头,“你帮我指引人生方向?”

    “不信任我?”

    沈蔓西笑起来,“看在你送我这么昂贵裙子的份上,又帮我指引人生方向,暂时原谅你了。”

    沈蔓西拿出手机,找到记事本,“这条裙子多少钱?不过我现在没钱还你,要等我们的动漫开始盈利,你说的我们公司会前途无量!到时再还你。”

    “又和我算这么清楚?”安慕洲有点不高兴了。

    “你又是投资公司,又是送我这么昂贵的裙子,你应该没钱了吧?”沈蔓西不想亏欠安慕洲太多。

    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处处为她着想,为她谋划。

    就算他家境再好,也禁不住如此大手大脚。

    有些事算清楚,身心才轻松。

    不亏不欠,问心无愧!

    “你能做我心灵上的后盾,不至于让我觉得是孤军奋战,就已足够了!”

    接着,沈蔓西又道,“我的情况和家境比你好很多!我手头虽然紧张,但公司这些年的盈利,还有我母亲的歌曲版权费,都在我父亲那里。只要算清楚这笔账,我可是一个富婆。”

    安慕洲见沈蔓西处处为自己着想,心头一软,涌起一股愧疚之意。

    他仰头喝尽杯子里的红酒,“一千六百万,记账吧。”

    沈蔓西倒抽凉气,“这么贵!”

    她赶紧把裙摆整理规整,生怕不小心被刮丝。

    安慕洲看着她娇憨可爱的模样,不禁被逗笑,“一条裙子,我还是买得起的!不用还,算是你给我,还有我家人做饭的酬劳。”

    “这么高的酬劳?”

    沈蔓西的眼底掠过怀疑。

    如此大手笔豪掷千金,可不像普通人的作为。

    她盯着安慕洲,一字一顿问,“安医生,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京圈太子爷,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