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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不可尽信

    “老夫人近来对我颇有微词,我也想着能够破冰……”她太过心虚,眼神闪躲,“我想了许久,才想出了给她抄经祈福的法子……”

    “只是你近来事务繁忙,我不想让你在为了我们的事情发愁,才扯谎了。”

    祁韫泽瞬间便看出了她的小动作,便知这仍是假话,只是犹豫许久,还是轻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道:“难为你这般贴心。”

    祁韫泽的指尖还残留着沉水香的余韵,柳霜序却觉得那温度烫得吓人。

    他分明看穿了她的谎言,却选择轻轻放过——这比直接拆穿更让她心慌。

    “夫君不怪我擅入书房?”她试探着问,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荷包上歪斜的流苏。

    窗外忽地滚过一道闷雷,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瓦片上。

    祁韫泽的影子被烛光拉长,笼罩着她单薄的身形。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他忽然抬手,将她鬓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这府里没有你去不得的地方。”

    这话说得温柔,柳霜序却听出几分警告的意味——他允许她自由行动,但要她记住自己的身份。

    雨声渐密,她望着祁韫泽转身整理书架的侧影,喉间发紧。

    那本《金刚经》被他随手塞回原处,动作自然得仿佛真的信了她的说辞。

    “我帮你。”她上前两步,蹲下身收拾散落的经书。

    借着这个动作,悄悄观察书架最底层的暗格——那里还放着几册她未来得及查看的典籍。

    祁韫泽的靴尖突然出现在视线里。

    “夫人。”他弯腰抽走她手中的《心经》,书页翻动时带起细微的风,“你手在抖。”

    柳霜序猛地缩回手,腕间玉镯撞在书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看着祁韫泽将经书一本本归位,修长的手指在《地藏经》封皮上停留了片刻。

    “你今日带昭姐儿去见了宋千月?”他忽然问。

    雨幕中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柳霜序数着那三长两短的节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我还以为大人会跟我一块去呢,没想到大人竟然这么忙。”

    “她同你说了什么?”祁韫泽转身时,官袍下摆扫过她的膝头。

    那双眼在烛火映照下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像是能看透人心。

    柳霜序想起宋千月癫狂的眼神,后背渗出冷汗。

    她不能说出证据的事,至少不能在确定真伪前打草惊蛇。

    “她说……指尖掐进掌心,她突然福至心灵,“她说要见你。”

    祁韫泽眉梢微动。

    “她说只有你能救她出去。”柳霜序仰起脸,让雨水敲窗的声音掩盖自己过快的心跳,“还说了些难听的话,昭姐儿也被她吓到了。”

    这个半真半假的答案似乎取悦了祁韫泽。

    他低笑一声,忽然将她打横抱起。

    柳霜序惊呼着抓住他的前襟,嗅到衣料上沾染的刑部大牢特有的铁锈味。

    “夫君?”

    “下雨了。”他抱着她走向内间的矮榻,“你鞋袜都湿了。”

    柳霜序这才发现自己的绣花鞋不知何时沾满了水渍。

    祁韫泽单膝跪地,握住她纤细的脚踝。他掌心粗粝的茧子磨过她脚背时,她忍不住颤了颤。

    “冷?”

    “不……她看着烛光在他睫毛下投出的阴影,忽然想起大婚那晚,他也是这样为她脱下嫁鞋。

    当时她满心仇恨,如今却……

    祁韫泽忽然抬眼,四目相对的瞬间,柳霜序仓皇移开视线。他指尖在她足心轻轻一划,惊得她差点踢到他肩膀。

    “看来不冷。”他语气里带着罕见的调侃,从袖中取出块帕子,“宋千月的事,你不必再管。”

    柳霜序心头一跳:“可是——”

    她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线索,不想半途而废。

    “没有可是。”祁韫泽为她擦干脚底的水渍,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既然你想要为母亲抄写佛经,那日后便来书房吧——”

    祁韫泽的话让柳霜序心头一跳。

    “日后便来书房”

    ——这究竟是试探,还是默许?

    她垂下眼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矮榻边缘的雕花。

    祁韫泽的掌心仍贴在她的脚踝上,温度透过薄薄的罗袜传来,烫得她耳尖微热。

    “夫君公务繁忙,我若常来,怕是会打扰……”她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刻意的疏离。

    祁韫泽低笑一声,手指微微收紧,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动弹不得。

    “夫人方才翻遍我的书房时,倒不嫌打扰。”

    柳霜序呼吸一滞,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烛火摇曳下,他的眸色深沉如墨,却隐约透着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她不敢赌。

    “我只是……”她抿了抿唇,正想再编个借口,祁韫泽却忽然松开了手,站起身。

    “明日我要去刑部提审嫌烦。”他背对着她整理袖口,语气平淡,仿佛方才的试探只是她的错觉,“你若想抄经,辰时过后再来。”

    柳霜序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给她留出独处的时间。

    他难道猜到了她的目的?

    她不敢多问,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好。”

    祁韫泽没再说话,转身走向书案,取了一卷案宗翻阅起来。

    窗外雨声渐歇,只剩檐角滴落的残雨敲在石阶上,一声一声,像是敲在她心上。

    柳霜序悄悄抬眼,看着祁韫泽专注的侧脸。

    烛光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翻动书页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处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这样一个人,真的会相信她拙劣的借口吗?

    “还不走?”祁韫泽忽然开口,目光仍落在案卷上,“还是说,夫人想留下来陪我?”

    柳霜序慌忙站起身,却不料踩到裙角,一个踉跄向前扑去。

    祁韫泽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肢。

    她的鼻尖撞上他坚硬的胸膛,一股清冽的沉水香扑面而来。

    “投怀送抱?”他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几分戏谑。

    柳霜序耳根发烫,挣扎着站稳:“我、我只是脚麻了。”

    祁韫泽松开手,目光在她泛红的耳尖停留片刻,忽然道:“宋千月的话,不可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