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伺候宋千月这么多年，还是头回听得她训斥自己。
她赶忙道：“奴婢只是为了夫人好，这萍萍到底是大人派过来的人，夫人可不能不留个心眼。”
“好了——”宋千月冷着脸打断了她的话，“你是我身边的老人了，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今日便在屋子里好好反省反省，叫萍萍跟着我见老夫人吧。”
说罢，她直接出门去了。
萍萍在经过周嬷嬷的时候，特意挑衅的看了她一眼。
——
且说，柳霜序回了自己的屋子，见里头黑漆漆的，不免有些纳罕。
“二丫？笼玉？”她下意识的叫了两声，可回应她的却并不是她们二人的声音，反而是男人的大手。
柳霜序的口鼻都被人捂了起来，耳畔更是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怎么这么不乖呢？”
上扬的尾调将她给吓了一跳。
她早就猜到祁韫泽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自己，只是原以为自己如今是在宋千月的院子里头，他好歹会收敛些，却没想到竟然这般大胆。
“大……大人……”她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绪，这才问道，“不知祁大人这个时辰来我屋子，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祁韫泽的手从她的口鼻移开，纤细的手指直接划过她的脖颈，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淡红色的痕迹。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对待一件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却又带着几分霸道和强硬。
柳霜序只觉得呼吸紧促起来。
祁韫泽道：“自然是来母亲院中的丫鬟了……你说说，要是叫夫人知道，母亲的丫鬟如今住到了她的院子里来，她会怎么对你？”
这话直接将柳霜序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大脑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祁韫泽今日过来到底是为了作何，便感觉有一双大手伸进了她的衣襟。
“别……”柳霜序赶忙制止，“这里到底是夫人的院子，要是闹出动静来，必然会引来周嬷嬷，到时候可就没办法交待了。”
她虽然知晓宋千月如今一门心思扑在苏暗停的身上，却难保她不会因为自己抢了她的男人更动气。
祁韫泽却根本不听劝，直接将自己的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间，贪婪地吸吮着她身上淡雅的清香气味。
他的唇舌带着些许急切，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掉似得，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唔……”柳霜序轻声低吟着，却没能挣脱出祁泽的禁锢，她只是无意识地扭动了几下，就感觉到男人那灼热而强势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上，让她的脸颊顿时升起两朵红云来。
这种羞怯的情绪让她有些慌乱失措，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想要伸手推拒他，可却被男人紧紧抓住了双臂，让她动弹不得。
祁韫泽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不准推开我！”
他的吻落到了她白皙细腻的脖子上，留下一片片红印，引来她一阵阵战栗和酥麻。
祁韫泽的手也没闲着，大掌游走在她光滑细致的肌肤上，一路沿着曲线往下，在柳霜序的腰肢停下。
他的大手轻轻一捏，正好捏在了柳霜序被踢到的地方。
柳霜序登时发出了一声尖叫。
祁韫泽只以为是她矫情，手指继续在她小腹上打圈，还没忘了问道：“我今日在夫人面前可是好生替你遮掩了一番，你难道不该谢我？”
柳霜序面色惨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已经叫高婆婆把二丫和笼玉给支出去了，你今日实在不必担忧会被人发现。”祁韫泽继续蛊惑着。
可柳霜序身上的疼痛已经叫她受不住了，直接惊呼出声：“疼——”
祁韫泽听到她话里头的颤抖，这才意识到了问题。
他连忙点了灯，再看柳霜序分明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就连嘴唇都不见半分血色。
他不禁皱了眉头，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柳霜序自知是遮掩不过去了，只得将今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祁韫泽登时皱起了眉头。
“祁大人不是对这院子里头的事情一清二楚，怎么连今日发生的事情都不知道？”柳霜序故意嘲讽了一句。
祁韫泽紧紧皱着眉头，眼中满是自责。
他每日都会问过萍萍，这个院子的动向，今日想着柳霜序不过才搬回来，即便是宋千月再不满，也不可能今日动手，却不想她竟然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他关切道：“我给你请郎中来。”
“别去——”柳霜序赶忙拉住了他，道，“你这个时候替我请郎中，分明是叫她知道你在我屋子里，到时候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左右不过是淤青，养两日也就是了。”
祁韫泽的眸中的担忧却是仍然没有散去。
柳霜序身上虽然疼，可看到他这副样子，又不免心疼起来，安慰：“祁大人实在不必为了我担忧，如今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她虽这般说着，可惨白的脸色还是暴露了她的疼痛。
“祁大人在这院子里安插了自己的眼线，想来早就应该知道我和夫人互换身份的事儿，更知晓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并非是祁家的血脉，可怎么还不揭穿呢？”她索性转移了话题，“老夫人对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抱有期待，万一叫她知道真相，只怕身子骨会受不了，祁大人是有孝心的人，想来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吧。”
祁韫泽不免苦笑一声。
他将柳霜序搂到了怀里，声音闷闷的：“你叫我如何开口？”
“我将孩子的事情捅出来，母亲必然会质问，届时你该如何？你既然不愿意有名分，那这件事情就只能瞒着，不然我又何尝会不说呢？”
他这声音里分明都是无奈。
柳霜序一时间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祁韫泽的确是值得托付的良人，可自己如今的身份配不上他，倘若自己父兄的事情愈演愈烈，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他，到时候自己又该如何？
她听得头顶传来一声叹息：“你说，我要如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