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梢儿扑哧笑出声,直接勾住他的胳膊往外拽。
“走吧!陆将军,让我见识一下你煎饼果子的手艺!”
流放队伍的临时落脚营地,很快就热闹起来。
叶梢儿清脆的喊声,混着“啪啪”的贴纸声。
都不知惊飞了多少树梢上的鸟儿。
“糊了糊了!”
吧唧!一张鬼脸休书贴到陆烬背后。
“摊平啊,这是什么形状?要圆的,圆的。”
吧唧!又一张鬼脸休书,精准糊在陆烬的肩头。
“快用匕首翻面!加料啊——”叶梢儿急得跺脚,“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葱花?”
“没有,你比葱花好看。”陆烬嗓音含笑。
“谢谢你哦。”叶梢儿白了他一眼。
吧唧!第三张鬼脸休书,直接盖住陆烬半张脸。
陆烬也不恼,全程傻笑着,任由叶梢儿手忙脚乱瞎折腾。
偶尔抽空伸手,将她被热气熏得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
两人的笑声裹着煎饼的香气,在晨光里越飘越远。
惹得周围只能吃干饼子的犯人,频频偷瞄。
——
“再走二十里就到目的地——瘴黎县了!”
队伍最前边赶车的老卒,扬起鞭子吆喝。
由于萧策突然离队,流放队伍的领头,不得不又换了人。
蒋晃准备的马车和驴车格外扎眼。
南蛮之地的瘴黎县,还是头一次接收到,这般阔气的流放队伍。
城门守卫头头靠在太师椅上,跷着二郎腿,往嘴里扔着花生,钱袋在腰间晃得叮当响。
他的小弟斜倚着长枪,贪婪的目光在车队里来回“扫荡”。
瞥见叶梢儿掀帘透风时腕间晃动的银镯,喉结动了动。
“头儿,这文书倒是真的……”他故意拖长尾音,靴尖踢起地上碎石,“就是我们兄弟几个月都没见到荤腥了。”
守卫头头朝流放队伍的新领队,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友好交流”眼神。
新领队这才从城墙上斑驳的“瘴黎”二字收回呆滞的目光,傻呵呵问道:“兄弟,我们可以进城了吗?”
守卫头头皱眉。
他小弟的话都这么明显了,这新人还真不上道。
行吧。
那他勉为其难,再给点新人提示。
谁知。
守卫头头都刻意大声清了清嗓子,把手指放到新领头眼皮子底下,使劲搓了搓后。
那流放队伍的新领头,竟然毕恭毕敬站起身,讨好地给守卫头头的手掌里,放上几颗花生……
“您吃好!”
“呵,搁这儿装傻呢,行~”
守卫头头冷笑一声,一把甩开花生,声音冰冷。
“我们可没权利随意放犯人入县城。您就辛苦再多等一会儿吧,我们先去通报府衙老爷。”
守卫小弟接收到自家头头的眼神。
直接把流放队伍的新领头,轰到了县门外等着去了。
流放队伍的新领头,一边往回走,一边傻呵呵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还好我聪明,想讹老子?门儿都没有!哼哼!”
殊不知。
就是因为他的“聪明”。
流放队伍被晾在县大门外,已经干等了两个时辰。
城门紧闭如铁。
连风都透着股子刁难人的劲儿。
头顶没了太阳影子。
周遭气温越来越低。
暮色里的寒气,总是往人骨头缝里钻。
叶梢儿蜷在马车角落,即便火炉烧得噼啪作响,仍止不住浑身发冷。
她搓着胳膊:“阿烬,那守卫怎么还不回来?”
陆烬又给她裹上一件袄子:“今晚怕是进不了城了。”
说着。
他俯身将温热的暖手炉塞进叶梢儿掌心。
指腹擦过她冻得发红的指尖。
陆烬心疼不已:“等着,我给你热鸡汤。”
转身时。
他眼底闪过冷芒。
敢让他的宝贝娘子受冻,找死!
下了马车后。
陆烬直接就往队伍的最前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