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爹”，狠狠砸在卫贤心头。
他等了十几年。
卫贤呆愣在原地，看着蒋晃重重闭上双眼，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开弓没有回头箭，若不全力以赴，乘胜追击，最后被挫骨扬灰的，就只会是自己。”
卫贤往蒋晃嘴里塞了颗药丸，带着为数不多的父爱，低语道。
“好好睡一觉，等咱家收拾完这烂摊子，再来跟你算账，逆子……”
话落。
卫贤朝身旁的魁梧侍卫，甩去一个眼神。
看着昏迷的蒋晃，被人安置在另一张太师椅上。
卫贤才重新扯出癫狂的笑，专心欣赏起眼前的人间炼狱来。
“还不够劲啊。”
卫贤一声叹息，踢开脚边的残肢，伸手接过一魁梧侍卫递来的鎏金木匣，取出里边刻满符文的铜铃。
狞笑道：“再给他们加点猛料吧！哈哈哈哈！”
叮铃——叮铃——
铃铛摇晃的瞬间。
清脆声响混杂着毒人的嘶吼，刺破长空。
那些本就疯狂的毒人，双眸骤然红透，嗜血獠牙和青黑指甲一同暴涨三寸。
模样越发狰狞可怖，吓坏在场所有人。
可谁也没料到。
下一秒。
这些彻底变成怪物的毒人们，突然齐刷刷调转了方向，朝着通往皇宫的白虎大街狂奔而去。
人群中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啊——幽夜司跑出来的怪物，要杀进皇宫了——”
“怎么回事？”卫贤手中的铃铛“当啷”坠地。
他望着毒人远去的背影，瞪大双眼，脖颈青筋暴起。
“给我回来！都回来！”
可任凭卫贤如何用力摇晃铃铛，声嘶力竭命令。
毒人们始终如离弦之箭，头也不回地，直冲皇宫方向。
而且所过之处，皆是百姓的哭嚎与鲜血。
卫贤可不在乎百姓死活。
但若是毒人闯入皇宫，能血洗成功倒还好。
若不能……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当即朝着周围魁梧侍卫咆哮：“还愣着干嘛！给咱家把他们拦住！”
卫贤的慌乱，已经写在了脸上。
他根本没想到毒人会突然失控，甚至也没有时间发现。
刚刚那个递给他鎏金木匣的魁梧侍卫，悄悄同桑烛交换了眼神，才加入追毒人的队伍。
幽夜司本就在繁华的大道上。
清晨。
街道上的百姓越来越多。
毒人们一路撕咬，离皇宫越来越近。
一时间。
帝京白虎大街上，响彻天际的全是惊恐尖叫。
和那几句……
“幽夜司私养的怪物，杀进皇宫了——”
“幽夜司要弑君啦——”
这显然是有人布置好的。
陆烬瞳孔骤缩，猛地揪住桑烛的衣领，怒气冲冲一拳头砸到了桑烛脸上：“你疯了吗？”
他早就否定的提议。
没想到，桑烛竟偷偷执行了。
陆烬又一阵拳风带起的气流，让叶梢儿都忍不住后退了小半步。
“毒人本就不可控，你让百姓怎么办？”
桑烛抹去嘴角血迹，单膝跪地，脊背却挺得笔直，坚持道：“将军，这是扳倒卫党的最快方式。”
“最快？”陆烬气不打一处来，“拿别人的性命当筹码，和卫贼有什么两样？我教过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