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横插一脚,将价格抬高。
众人四处环视,却没找到竞拍的人。
水仙比较了解,低语:“估计是一些不方便露面的客人,比如楼上的。”
苏棠瞥了一眼楼上,却没有继续加价。
她是有钱,但不是傻子。
继续加没有意义。
很快,这个绣图以六百万被拍走了。
苏棠有点儿不爽,但还能接受,她还有别的几个备选。
可是当她看中的东西一个又一个被以更高的价格抢走后,她全程黑脸。
一旁坐着的水仙都开始担心了。
“你还好吗?”
“没事。”
她深吸一口气,“我去一下卫生间。”
拍卖中途停下休息,宾客们都起身活动活动,侍应生送上精致的甜品饮品。
苏棠趁机去了一趟卫生间冷静冷静。
她一走,有不少贵妇跟上去攀谈,方才苏棠出手竞拍的样子实在阔绰,不像是小门小户的来头。
可惜,苏棠刚被人连着抢了几次藏品,心情处于低压,所有靠近的人都没好脸色,冷冰冰的姿态,望而止步。
她洗了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头疾又犯了,这令她的心情变得更糟糕。
从手拿包里拿出了药,倒了好几颗,迟疑了一会,又丢回去几颗,最后干咽。
止痛药没那么快起效,她只能忍着痛,先回去。
刚出卫生间,迎面而来撞上一个女服务员。
手拿包掉在地上。
“小姐!您没事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注意脚下!对不起!”
服务员瞧着年纪很小,都快急哭了。
苏棠没有为难她,自己站起身,摆摆手,“没事。”
服务员将手拿包捡起来还给她,连连道歉,似乎真的吓到了。
苏棠笑了笑,没把这个插曲放心上,转身回去。
服务员一直弯腰低头,摆足了姿态,等她走远了,才轻声对着迷你耳机说了一句,“已经调换。”
苏棠重新回到拍卖会现场,刚落座,后半场便开始了。
这次她不再手软,锁定了最后那件藏品,是一尊玉佛头,雕刻的栩栩如生,属于稀世珍品。
起拍价格很高,参与竞拍的人也不少,短短时间内就上了八百万,远超前面所有成拍价。
苏棠没有留手,“九百万。”
“九百一十万。”
“九百二十万。”
也有人不死心,想要继续跟拍,小幅度的往上涨。
苏棠不想浪费时间,“一千万。”
这次没有散客跟拍。
苏棠也不怕其他人抢拍,她怕的是之前那位神秘的来客。
好在,对方这次没作妖。
她成功买下。
水仙替她高兴,“恭喜拍到心头好。”
她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
拍卖会结束,她支付了费用,玉佛头放在保险箱里,会由专门的人送去住所。
苏棠解决了一件事,止痛药也起效了,心情还算不错。
水仙主动邀约,“想去喝一杯吗?我倒是知道一个还不错的地方,适合放松放松,毕竟,当妈也需要喘口气对吧?”
说到后半句水仙眨了眨眼,带着笑意。
苏棠喜欢她这样的性格,点头答应了。
两个女人一拍即合,去了水仙自己开的一所俱乐部。
俱乐部布置的很高雅,一点风情味道都没有,倒像是一个艺术品,连挂着展示的画都是她自己画的。
她们坐在天台上,夜空下,摇晃香槟,吹着夜风,享受难得的惬意。
她们什么都聊,唯独没聊各自的男人。
达成默契。
中途水仙去接了电话,苏棠独自欣赏夜空,脸上带着微醺。
她没换掉身上的旗袍,也没卸妆,只是将挽起的头发散开,披在脑后,随着夜风吹动,荡起一圈圈漂亮的弧度。
她在看风景。
却也是别人眼里的风景。
月光洒落,似是渡了一层光辉,她在月下,如梦似幻。
忽然,耳边飘来一句晦涩难懂的话。
她侧头看了过去。
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站在身后,五官俊朗,气质斐然,有那么一瞬间,和江晋城重叠。
她回过神,用中文回了一句,“你的语言太轻浮。”
男人愣了愣,眼底有惊喜,“你能听明白?”
他用希腊语说了一句话,简单翻译,就是你比月神妖娆迷人,我想与你缠绵。
属于名著里一句经典台词。
但对着一位女士这么说话,实属没礼貌。
苏棠根本不想搭理他。
但对方明显对她很感兴趣,直接坐了下来。
“抱歉,那是我朋友的位置。”
“不要紧,你朋友会谅解的。”
苏棠皱了皱眉,脸色写着明显的不悦,“麻烦起来。”
男人没想到自己还会被女人嫌弃,他本以为对方是欲擒故纵,但看着苏棠眼底真真切切的厌恶,他只好站起身。
水仙刚好这时候打完电话回来,看见男人诧异了,“洛先生?”
洛维转头,“水仙小姐。”
“真巧,难得看你来了。”
两人似乎是旧识,寒暄了几句,水仙看见他站在苏棠身旁,瞬间懂了,客气的说:“这是我朋友,洛先生找我朋友有什么事吗?”
洛维摸了摸鼻子,有那么点尴尬,“你朋友过分美丽,把我吸引过来了。”
“洛先生,请对我的朋友尊重点。”
洛维举起双手,“抱歉抱歉,是我唐突了,我请客,你们随意。”
说罢,他带着一丝遗憾走了。
苏棠多看了他两眼,收回目光。
水仙坐下,好心提醒了一句:“他是个浪子,你找床伴不能找他。”
“……我不需要床伴。”
“那你刚刚的眼神似乎带着点意思。”
苏棠无奈,总不好说那个男人长得有那么点像她的‘前夫’吧?
水仙自知误会,有些好笑,“没有最好,洛维在这里很受欢迎,他之前一直在国外待着,行事作风比较开放,加上长得好,绅士,出手大方,不少女孩子前仆后继。”
长成江晋城的低配版,确实受欢迎。
她心不在焉的想着。
两人又呆了会,各自回去。
夜里,她的头疾又犯了,拿出手提包里的药,咽了两片。
没多久,药效发作,她的头痛消退,睡了个好觉。
黑暗中,那瓶药静静的放在桌面上。
可她却没发现,里面的药片早已被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