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山县看守所后门。
天色微明,里面传来开锁声。
铁门打开,一名管教干警睡眼惺忪的从里面出来,站在门边。
两辆三轮车跟在后面。几名剃平头的人笑嘻嘻的和管教说着什么。
这些是留在看守所服刑的短刑犯。全都是关系户。
他们每天的劳动任务之一,就是在管教干警的带领下,去采购。
蔬菜,肉,日用品,以及“小灶”售卖的各种卤菜,当然也包括早点。
“王管,上来坐吧。”
有劳动号殷勤的把坐垫摆好,请带班的管教坐上车。
“不用,我走着活动活动。”
管教嫌弃的看了看三轮车上乌漆嘛黑的破被子和麻袋。
这是采购完,用来盖在上面掩人耳目用的。
毕竟有些东西,不方便光明正大的带进看守所。
“明儿把这些破烂扔了!弄干净点!”
“呆逼!那些东西你们自己也要吃的。看着不恶心?”
管教骂了一句,背着手往前走。
“哎哎!明天就换!我把我的铺盖贡献出来!”
骑车的劳动号赔笑答应。
“尼玛!你的铺盖也能用?盖在白菜上,白菜都能整怀孕了!”
旁边的劳动号调侃,引起几人猥琐的笑。
沿着街道,经过一个路口右转。
早餐店的老板已经等在路边。
看到一行人过来,殷勤的招呼:“王管值班啊!”
“那天你说想吃猪头肉?昨天托朋友去六合买的。还想让他们带给你呢!正好”
“艹!你记性还挺好!和你说,前天你们的几把包子,好多人吃了拉肚子。”
“再瞎几把乱搞,给我龙头肉也没吊用!”
“不能,不能!我这包子,用的都是好肉!就差把我老婆剁了包进去”
老板说着回头招手。
一辆面包车缓缓向后倒车。
“今天还是老规矩?”
“嗯。老规矩。”
车子停好,司机下来把一个袋子递给管教。
几个劳动号开始把一袋袋的早点倒腾下来。
“你们去那边待会儿!”
管教吩咐劳动号。
几个劳动号听话的远远走开。
管教搞名堂,他们可不敢乱看。
不久之后,管教带着人离开。
他们还要去菜场。
早餐店老板看着司机上车,目送面包车远去后,走向另一条街道。
相隔一分钟,一辆出租车跟上了面包车。
面包车驶入交警队罚没车辆停车场,在值班室门口停下。
早已等在这里的赵跃进等人从值班室走出来。
“赵厅,人在车上。后面果然有尾巴。”
假扮司机的侦查员汇报。
“嗯。”
赵跃进走到面包车前。
车门打开,藏在里面的石景峰和张勇几人跳下车。
“现在就走?”
石景峰问道。
“时间差不多了。周严他们已经下高速。回来的车也马上到收费站。”
赵跃进朝远处招手,四辆轿车开过来。
“你和我一辆车,看着杨可!”
石景峰答应着,回身把上着背铐,嘴也被封住的杨可从车上拖下来。
省道扬泰段。
海德生望着不远处树林中的大批武警,完全摸不着头脑。
刚刚一名武警大校和周严嘀咕了很久才离开,似乎是争论什么。
不久之后,又有十几名穿便服的人过来和周严会合。
海德生听出,是安全部门的人。
然后,过来的是一群警察
不用打听,海德生也能看出周严他们在准备做一件大事。
而过来的这些人,没人多看他一眼。
“赵厅和杨厅他们已经在收费站会合。大约一个半小时后会进入省道。”
一名警察过来汇报。
周严点头:“等他们进入省道十分钟后,就可以封路了。”
警察向周严敬了个礼,转身跑开。
“周严,你不是档案局的局长吗?”
海德生矜持不下去了,开口问道。
“是啊!怎么了?”
周严说着,四处看看,指着一片还算平坦的地方。
“坐着休息一会儿吧。还要等一个小时。”
海德生没动。
“你这是在干什么?”
“没什么,协助公安机关抓一群脑残。”
“尽义务。”
海德生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微变。
周严带回来的人是谁,他是清楚的。
一个对吴家非常重要的人,似乎对自己老子也很重要。
有自己在,一路上很太平的回到j省。与警察会合后,应该就算是安全了。
周严还不肯罢休,费尽周折的要设套
“你怎么确定这边会有人动手?”
“不确定啊!”
周严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饵挂上,鱼咬不咬钩我哪能管得着。”
“你不确定?!”
“不确定就”
安全部门和警察也就罢了,武警可不是随便能动用的。
何况出现的是一名大校。
这至少表明,行动是陆海点头的。
“呵呵,难怪你说送到j省就可以。看样子,你在j省混的确实可以。”
海德生冷笑。
“这话说的!何止可以!至少是可以的n次方。”
周严走到那片平坦处,自顾自坐下。
海德生不知道杨可的事情,也不知道附近有铁勒人活动的事情,周严懒得浪费口舌解释。
何况他也没有骗人。会不会钓到鱼,确实不能肯定。
钓不到也无所谓。反正杨可和彭俊雄都要安置到兴南去。
如果那些人不上钩。唯一可惜的,就是不能拖海德生下水。
“那些佣兵呢?”
海德生注意到一直跟在周严身边的,那些凶神恶煞的佣兵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他们自己找合适的埋伏地点。这种事他们专业。”
海德生走到周严身边。
“是不是如果有人袭击,要由那些佣兵动手?”
周严也不否认,抬头看着海德生,笑笑。
“海少,你确实是个很聪明的人。”
“别废话。把我骗到这里,是想搅浑水,让吴家猜疑我?”
周严一脸惊奇:“海少,你这么确定,我要钓的鱼,是吴家?”
“我都说了,我是协助公安机关抓捕一群脑残。按你的说法,岂不是说,吴家是犯罪分子?”
“无凭无据的,不好吧?”
海德生环抱双臂冷冷道:“占这种言辞的上风,你不觉得幼稚?”
“不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周严笑的开心。
“海少,实话告诉你,你可能不知道我说的脑残是什么人。”
“西边的那些疯子,懂了吗?”
“铁勒人?!”
海德生惊讶得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