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合谟沙闻言叹了口气,向李善长行礼致歉。
“吾马合谟沙无能,连累了汉国皇帝陛下,万死难赎,只恨我有眼无珠错信了生阿烈伯成。”
李善长慢悠悠地饮了一杯酒,道。
“马合谟沙国主,浡泥国虽不大,但以后便是我汉国的一部分,有些话朕要与你说明白。”
“浡泥国内,制度松散,你这国主名义上是国主,实际上却是一个部落的大首领而已。”
“生阿烈伯成等人就算今日不造反,他日也会造反,对付这种宵小之辈,万不能心慈手软。”
马合谟沙、阿朴杜勒等人面面相觑,心里犯嘀咕:汉国的皇帝是不是疯了?
咱们被人家围困朝不保夕,您还有心思合计怎样清算生阿烈伯成?
马合谟沙沉默片刻,说道:“如果能脱险,陛下准备怎么处置生阿烈伯成?”
“当然是诛杀生阿烈伯成,还有其家族,必须连根拔除!一个不留!”李善长的回答干脆。
“可生阿烈伯成等人的亲眷众多,差不多有几千人,难道都要诛杀不成?”马合谟沙脸色微微泛白,问道。
“马合谟沙国主,若生阿烈伯成今日功成,可会饶过你?”李善长反问。
马合谟沙沉默了,生阿烈伯成说得很清楚,要俘虏李善长,诛杀马合谟沙。
马合谟沙做浡泥国的国主多年,威望高,人脉广。
留着马合谟沙他生阿烈伯成就不会坐稳浡泥国国主的位置,必须斩草除根。
嘭!嘭!嘭!
城主府外,传来一阵爆豆般的声响,冷彪一听那声音,整个人兴奋起来。
“什么动静?”马合谟沙微微一怔。
“马合谟沙国主,随朕登高一看吧。”李善长不紧不慢地起身,朝着府内望楼走去。
城主府内望楼有三丈多高,登临望楼居高临下望去,正好能瞧见府外的情况。
“那是?”马合谟沙望着府外交战的双方,惊讶地瞪大眼睛:“汉军为何能入城?”
上万的汉军,正从后方猛烈进攻生阿烈伯成等人。
栓式步枪每响起一次,都会有一个浡泥国叛军应声倒地,生阿烈伯成不得不派出人手,抵抗汉军。
奈何双方的战力根本不成正比,汉军的枪击连绵不绝,打得浡泥国叛军节节败退。
李善长抚须而笑,说道。
“吾入善财城之前,便有汉国密探进入城中,打探消息保护吾之安全。”
“叛军虽掌控了城门,然不会防备内部,被内外夹攻夺取了城门,不是什么稀奇事。”
“马合谟沙国主,谋大事者需未雨绸缪,没有十足把握,吾岂能轻易来此?”
轰!轰!轰!
三声炮响彻底冲散了叛军的阵营,陈祖义率领汉军精锐冲阵,如同一把钢刀,插入叛军心脏。
生阿烈伯成与麻那等人,又一次感受到了汉军的恐怖。
汉军的战法并不复杂,远距离以栓式步枪远攻,靠着精准的射击击杀对手。
随后以炮火猛轰,往往一阵炮火过后,敌军就会自乱阵脚。
此时,汉军中的选锋精锐齐出,攻克敌阵,直取敌军的首脑。
听上去战法不复杂,可想要在战场上打出效果,需要汉军无数次血与火的历练。
“首领,我们顶不住了,快走吧!”
“汉军凶猛,非吾等能抗衡。”
“生阿烈伯成首领,我们保护您撤退!”
“小心,汉军杀过来了!”
……
生阿烈伯成被亲卫硬拉着撤退,往善财城西城门方向撤离。
生阿烈伯成发出一阵怒吼。
“不能走!给我攻破城主府!”
“我军还有机会!擒住李善长就有机会!”
“谁都不许后退!”
生阿烈伯成斗志昂扬,但叛军真的顶不住了。
汉军骤然来援,令城主府内被围困的军兵士气大振,反推出来内外夹攻。
战事持续了小半日,当战火停息,善财城已经成了修罗场。
到处都能见到浡泥国兵卒的尸体。
善财城,西城。
陈祖义率领汉军将生阿烈伯成、麻那等六个首领押送来,高声道。
“陛下,殿下,我军生擒生阿烈伯成、麻那等贼首,听凭二位处置!”
马合谟沙看着汉军一身血气,杀气腾腾的样子,不禁赞道。
“汉军威武雄壮,非常人可比,壮哉!壮哉!”
马合谟沙从未亲眼见过汉军作战,都是从战报上来看,今日一观汉军称得上“虎狼之师”。
马合谟沙对汉国、对李善长的敬畏,又上了一个等级,心里暗暗告诫自己:绝不可再与汉国为敌!
李善长看了一眼狼狈的生阿烈伯成,道:“生阿烈伯成,你背主谋逆,可知罪?”
生阿烈伯成头发披散,全身浴血,闻言瞪着李善长。
“我何罪之有?国主马合谟沙无能!对汉国卑躬屈膝,有辱我浡泥国!”
“我生阿烈伯成乃七尺男儿,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杀了他擒住你,我生阿烈伯成就可掌控汉国!”
你以为你是吕布啊?!
李善长在心里嘀咕一句,对马合谟沙道:“马合谟沙国主,此贼狂悖就交给你来处置了,记住朕的话,要杀鸡儆猴震慑宵小!”
说完,李善长不再停留背着手朝城中走去。
马合谟沙深吸一口气,看着生阿烈伯成:“你我君臣多年,生阿烈伯成,我再问你一句,你可知罪?”
“若你诚心悔过,本王可以网开一面,留下你的家眷,送他们去海外。”
生阿烈伯成咧嘴一笑。
“悔过?马合谟沙,你这庸才,汉国狼子野心,如今已经占据了我浡泥国五分之一的土地。”
“你觉得李善长会放过那剩下的土地么?就算你臣服李善长,不过苟延残喘而已。”
马合谟沙摇了摇头,一脸正色。
“你错了,生阿烈伯成!汉帝志存高远,目光岂是我们小小浡泥国?我浡泥国就算被汉国吞并,也是大势所趋。”
“你看到了汉国的兵将,看到了汉国的兵器,那远远不是我们能对抗的。”
马合谟沙对着李善长离去的方向拱手,遥遥一拜。
“我马合谟沙今日已经想明白了,愿一辈子追随汉帝陛下,为汉臣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