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温婉噗嗤一笑:“半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为什么说这个地方不正经?”
半月悻悻地笑了笑:“夫人,您就别瞒我了。我都看见先前春花楼的伙计带了好几个小倌从侧门进了这个院子。”
“青楼里的小倌来这种地方,除了伺候女人还能做什么?”
半月这两年跟着温婉也长了不少见识,所以看见那些人就知道这个地方,表面上看起来像个世外桃源,实则背地里不知道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温婉犹豫了一下说:“半月,你家夫人我是那种找小倌玩的人吗?放心吧,这地方以后让我来我还不来呢。”
顿了顿她又说:“你忘了,我家里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祖宗了呢?”
半月想起闻公子和燕绥,仔细一琢磨,随即便释然了。
半月说:“抱歉夫人,是我想差了,我就知道您不是那种人。”
两人才说了几句话,马车经过一个转角。
前方突然出现一个黑影,马儿受到惊吓,高高扬起前蹄。
赶车的刀疤护卫拔出弯刀跳下马车,大吼一声:“什么人?”
黑影往前走了几步露出真面目。
男人是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他手上捧着一个盒子。看见刀疤护卫便笑了笑:“别紧张,自己人。”
刀疤护卫显然是认识这个中年男人的,看清男人便松了一口气:“是你啊,突然跳到路中间吓死个人!”
中年男人笑道:“这不是奉了林夫人的命令,偷偷给闻娘子送件东西嘛。”
中年男人说话的时候已经来到了马车跟前。
他先是向温婉问了好,然后才将盒子递上了马车:“闻娘子好,这是林夫人让我专门给闻娘子送来的礼物。林夫人说闻娘子能加入诗社,是我们诗社莫大的荣幸。这点小礼物就当给闻娘子的见面礼。”
温婉听了客客气气地道了谢,又让半月收下锦盒。
中年男人离开以后,脸上有刀疤的护卫继续赶车。
马车门关上,温婉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锦盒。
原来盒子里装的竟是一套最新的话本。
温婉拿起一本翻了翻,顿时心头一跳。
半月见她脸色不对,便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温婉摇了摇头,把话本放回盒子里,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这个诗社的话本是写得越来越露骨了。”
半月不知道温婉口中的“露骨”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能让夫人露出如此沉重的表情,这件事肯定不简单。
两人来的时候被蒙着眼睛看不清沿途的路径。
回去的时候温婉成了诗社的成员,不再需要蒙眼。她们这才发现,原来这个所谓的诗社居然就在城内。
不过是在一个非常大的院子深处,赶车的人故意在各个小道中穿梭所以显得路途遥远。
在帝京城里能建一座这么大的别院,还有天然温泉,这个诗社背后的人还真有能耐。
刀疤护卫将两人送回闻宅大门口,温婉刚回到屋内,就听屏风后传来哗哗的水声。
沈御的声音响起:“回来了?回来了就先洗洗,去去身上的晦气。”
“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待久了浑身不舒服。”
温婉绕过屏风,双手环胸一瞬不瞬地盯着浴桶里的男人。
沈御抬头,淡淡地问:“你盯着我看做什么?要一起洗吗?”
温婉瞪了他一眼:“想得美呢!”
沈御厚脸皮地笑了笑:“我们又不是没一起洗过。你身上什么地方老子没见过?”
“你个兵油子!”温婉懒得和他打嘴仗,“行了,咱们说正事吧。”
沈御道:“好,听你的。”
温婉说:“第一,你以后有什么计划一定要提前和我沟通。不能再跟这次一样,一声不吭就混进去,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不喜欢被动接受道德考验。”
今天沈御扮成小倌,要是她没认出他来,以这厮的狗脾气一定又要生闷气。
沈御本来也只是跟他开个玩笑,所以温婉这么一说,他立刻就答应下来:“好。”
温婉接着说:“第二,我们得尽快查清楚那份女官聘书,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流出来的?这份女官聘书是一个个例,还是这样的聘书已经流传出来很多?”
“还有既然诗社的位置我们已经知道了,那肯定得先查一查,这个院子的主人到底是谁?”
“我总觉得就算林夫人财大气粗,但要在京城这个地方买下这种院子,也不仅仅是用钱就可以办到的。”
沈御听完挑了挑眉:“说完了吗?说完了该洗澡了吧!”
温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沈御说:“你先别生气啊。你刚才说的调查院子的主人和女官聘书的事,我在回来的路上已经交代下去了。”
“你的男人我好歹也当了那么多年的大将军,你也要对我有点信心不是?”
温婉眨巴着眼睛愣了愣。
她猛地一拍脑门儿:“对哈!我怎么把这个忘了,你这么聪明,哪里用得着我来操心这些事情。”
沈御这才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笑道:“就是,有我在,什么都用不着你操心。包括洗澡……”
温婉:“??”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沈御扯着胳膊一把拉进浴桶里。
水花四溅,雾气弥漫。
温婉还来不及惊呼,沈御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粗声粗气地说:“老子在温泉池里忍了一天了,再忍下去就真成废人了。”
温婉脸颊一红,娇叱一声:“流氓!”
云雨初歇之后,两人气喘吁吁地仰躺在床上。
温婉这才想起林夫人送的最新话本来。
她转过头对沈御说:“你知道林夫人送我的话本里,写了什么内容吗?”
沈御很捧场地问:“写了什么?能让你都如此吃惊?”
温婉道:“一个女子通过十年寒窗苦读,考取功名后,从九品县令开始做起。”
“但这个话本还没写完,这只是第一卷。所以不知道这个做县令的女子最终能高升到哪一个位置。”
这故事放在现代社会不足为奇,但在这个封建时代来说,简直是匪夷所思。
因为从没有人敢这样想,更不会有人这样做。
沈御听完之后也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低笑道:“倒是个敢想的。”
温婉:“谁说不是呢?”
沈御的人动作很快,两天以后就传来了消息。
消息一路递到沈御的书房。
他接过消息一看,脸色就沉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