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何政委本身也不喜欢高华那位副省长千金。

    “要不我给你先介绍个,先断了高家人的念想再说。”

    秦越神色平平,“何必祸害不相干的人。”

    这话让何政委愣了下,“也不至于吧。”

    “我父母都相中了高家,我自己的意见并不重要,你觉得被你拉进局的人,能得到我父母的支持?说不定他们还会默许高家收拾她。”

    “危言耸听了哈。”何政委虽是这么说的。

    但也承认,不是没这个可能。

    高聿明他不熟,但秦怀江什么样的性情,何政委可真是再清楚不过。

    秦越总比自己更熟悉他的父母。

    “那你咋办?除非你喜欢上一个身份不输给高华的女人,不然岂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秦怀江怕是压根不会在乎秦越这个儿子的真实想法。

    对他来说,秦越只需要听话。

    至于秦越是个有血有肉的独立个体,怎么想的,并不重要。

    但何政委不想啊。

    秦越这小子还是很招人心疼的。

    “还是说,你有喜欢的姑娘,刚才就是在危言耸听?”

    秦越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沉默的开车。

    何政委觉得这个沉默有些不对劲,“真有啊?哪个姑娘,你跟我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做通你母亲的思想工作呢?”

    “政委你似乎对我母亲有些误解。”

    “嗯?”

    “他们结婚二十多年,父亲对她尊重、爱护,若是母亲提出什么,父亲都会竭力去做。他连烟都戒了,你为什么觉得,他们不是一类人呢?”

    他的母亲,只是看起来柔软而已。

    柔软是她的武器,她用的不能再娴熟。

    何政委一时间愕然。

    不知怎么着,就想起了自己早前接到的叶素苹的电话。

    秦越从请缨到前线去那天起,叶素苹就没断过给自己打电话。

    老孟也接到不少。

    虽然不跟秦怀江似的骂人,但秦越说得好像也没错。

    秦怀江是简单粗暴的固执,你听我的。

    叶素苹则是温温柔柔的执着,你不能这么做。

    两人恩恩爱爱,矛头都对向了秦越。

    何政委:“……那你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了?人这一辈子也就这几十年,不能为了别人,辜负了自己啊。”

    秦越垂下眼皮,“知道了。”

    何政委觉得这好像又饶了回来,“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心上人?”

    心上人?

    秦越觉得这个词距离自己很遥远。

    倒是,有欣赏的人。

    没反应。

    何政委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你这人呀,活得太累。”

    将门虎子,自己也争气。

    本该是天之骄子,可偏偏把自己困在道德枷锁里出不来。

    太辛苦了。

    家里人为之头疼。

    何政委是外人,心疼。

    “政委,什么是喜欢?”

    秦越忽然间的提问让何政委这颗皮球又充了气。

    你小子还真有喜欢的人啦?

    不过何政委很沉得住气,“喜欢,俗气点说,想跟她在一起,天长地久的。一个人的时候,想到这人就觉得天是蓝的,花是红的,心情是美丽的。”

    “想搂搂抱抱,想跟她睡觉,跟她生孩子。”

    回答了秦越的问题,何政委这才问道:“你这是有喜欢的姑娘?”

    “没有。”秦越看着后视镜里那个一脸八卦的人,“逗你玩呢。”

    何政委:“……我不信。”

    “爱信不信。”

    秦越不再搭理他。

    何政委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恨不得拿出小本子分析一番。

    实际上秦越的社交关系十分简单。

    进部队早,也没听说有什么青梅竹马。

    当兵十来年,除了偶尔出任务,又或者去其他军区交流学习外,秦越外出最长的也就两次。

    一次是去军校学习深造,大概有一年半的时间。

    还有一次就是去年九月去前线,小半年时间。

    军校是封闭式管理,何况自己压根没听到风声。

    那就是去前线那次了。

    他喜欢的该不会是《解放军报》的那个战地女记者吧?

    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个女记者可是《解放军报》的笔杆子之一。

    虽然没什么家世背景,但是一个战争遗孤能成为两报的笔杆子。

    这条件真不比高华差。

    对了,上次高华来采访时,秦越还就提到了展红旗!

    当时对展红旗评价可是非一般的高!

    原来如此。

    何政委忍不住摇头,“你小子,还跟我藏着掖着。”

    嘿,在老狐狸面前,你是藏不住马脚的。

    秦越不知道何政委抽什么风。

    他只是想尽快到晏城。

    亲眼看到沈穗没什么事,小满也快快乐乐的。

    那样,他也就心安了。

    但等他们到晏城,已经将近七点钟。

    “要不先去吃点东西?”

    何政委颠簸一路,这会儿腰都快断了,“你去吧,我先歇会儿。”

    他这身体不争气,腰疼得厉害也没什么胃口。

    秦越想了想,“那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回来。”

    他先去了国营饭店,在出示证件后,顺利的点了两菜一汤,“等下送到招待所103号房。”

    秦越自己则是面包就着咸鸭蛋,往泉水胡同去。

    沈穗搬家后的新地址,他原本并不知晓。

    但上周末来晏城,听小满提了一句,“我们家的水是泉水。”

    他好奇问了句,倒是知道了她新家的地址。

    过去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胡同里颇是安静,倒是前面的院子里传来略有些嘈杂的声音。

    沈穗正在吃饭,冷不丁的听到敲门声,心跳忽然间都乱了几拍。

    刘母的案子即将审理,刘家宝两口子被拘留。

    总不能刘冬梅姐妹要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个来找她麻烦吧?

    沈穗从正房出来,出垂花门时拎起了放在那里的木棍。

    在敲门声再度响起后,沈穗警惕的问道:“谁呀?”

    “是我,秦越。”

    手里的木棍砸在地上,秦越听到门内的动静。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