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不能将这两个人,从他家里赶走吧?
就在这时,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诡异的沉默。
乔宏亮的手一抖,尿不湿掉在地上
"欢迎二位,快进来坐"
他几乎是跳着转身,拖鞋在地板上打滑,差点带着怀里的婴儿摔倒。
景钰吓了一大跳,连忙接过他手中的婴儿。
路过茶几时,乔宏亮一把抄起水果刀塞进沙发缝,又顺势用抱枕,盖住了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
这时,房间里传来蓝荔的声音:
"老公,谁啊?"
乔宏亮的后背,已经湿透。
他望着玄关处,正在换拖鞋的两人,又瞥了眼墙上的挂钟
——李岩松的航班,应该已经落地了。
现在他只希望,那个曾经徒手制服三个歹徒的活阎王,今天能控制住自己的拳头。
乔宏亮急忙将家里,能够作为武器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
他怕……等会儿闹出人命!
婴儿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奶嗝,在死寂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乔宏亮绝望地想,或许他该先把急救箱找出来备着。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婴儿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奶香,当景钰抱着襁褓走进来时,蓝荔正靠在床头,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阿荔"
"阿钰"
景钰的指尖在颤抖,怀中的婴儿突然发出一声嘤咛。
两个人一看到彼此,同时都湿润了眼眶。
"别哭,”
景钰的声音哽在喉咙里,手指轻轻擦过蓝荔眼角的泪,
"月子里哭会头疼"
两分钟后,乔宏亮拎着黑色旅行袋进来,拉链没拉严实,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
“景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我"
景钰慌乱地抹了把脸,指甲不小心刮到婴儿柔嫩的脸颊,小家伙立刻瘪嘴要哭。
蓝荔突然伸手,同时握住婴儿的小拳头和景钰冰凉的手指。
景钰局促地站在床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将袋子往蓝荔方向推了推:
"来得急,我没来得及挑礼物"
蓝荔一把扯开拉链,成捆的百元钞票哗啦啦散落在印花床单上,有几捆甚至滚到了婴儿的襁褓旁。
新生儿无意识地挥动小手,指尖碰触到鲜红的捆钞带,在素净的被褥上显得格外扎眼。
"景钰!"
蓝荔的声音突然拔高,惊得怀里正在吃奶的婴儿抽动了一下。
她慌忙拍抚孩子的后背,却止不住自己颤抖的手指:
“你这是要干嘛?”
蓝荔皱着眉头说:
“你每个月给我打那么多钱,还觉得不够?”
景钰一愣,耳尖瞬间涨红。
她确实悄悄的,把自己每个月收入的三分之一,都打给了蓝荔。
但她怕蓝荔不接受,用的是别人的账户。
蓝荔接着说:
“你以为用别人的账户打钱,我就不知道了?”
景钰无从辩解,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傻子"
蓝荔突然哽咽,泪水砸在婴儿娇嫩的脸蛋上,又慌忙用袖口去擦,
"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傻子"
“阿荔”
景钰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落在掌心。
她伸手轻轻触碰,婴儿襁褓上绣着的小鸭子,指尖却在微微发抖。
“这点钱不足以抵消我的愧疚。”
婴儿的小脚丫,正好踢在景钰手背上。
那么轻的力道,却让她的眼泪终于决堤。
“一想到你是因为我”
景钰的喉头滚动着,视线模糊到看不清婴儿的脸,
“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
景钰没有提起小汤圆的名字,但蓝荔懂她的意思。
哪怕是蓝荔现在又当了妈妈,但小汤圆依然是她心里的痛。
这一点,景钰当然懂。
所有当了妈妈的人,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