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怀中的人，硌得肋骨生疼——
她轻得就像，一片随时会碎裂的冰，唯有颧骨上，两团胭脂色的潮红，昭示着她内心，汹涌的痛楚。
景钰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心跳声透过衣服传来，沉重而有力：
"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深海般的压抑，
"蓝荔的孩子，我已经在调卫星监控。"
他解开三颗大衣扣子，将她裹进胸膛，让剧烈的心跳声，压住她断断续续的抽噎。
“我会发动全部力量，去找小汤圆”
李岩松大衣前襟，很快洇开大片温热，不知道是她的泪水，还是渗出的乳汁，
但下一刻，他几乎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喉结剧烈滚动：
"我找了最好的医生"
李岩松的喉结，在阴影中艰难滚动，指节攥得发白，
"景城的右眼还是没保住"
景钰的身体猛地一颤，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李岩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景城的眼球摘除手术是军区总院最好的，显微外科团队。"
他的喉结在说到"摘除"时，狠狠滚动，仿佛在咽下一块烧红的炭。
"但我已经帮他，定制了世界上最好的义眼"
李岩松低头，吻去景钰眼角的泪，
"德国进口的，和真眼几乎一模一样"
景钰再也忍不住，情绪终于崩溃，在李岩松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他眼眶发酸。
"景小姐，不要总是哭！"
"哐当——"
护士推着不锈钢换药车，撞开房门，橡胶轮在瓷砖上碾出刺耳鸣响。
她的目光落在，景钰手腕的留置针上，那里已经渗出了血丝。
"说过多少次，产后不能情绪激动！"
护士将冰凉的酒精棉球，重重按在渗血的针眼上，
"再这样下去别说母乳，连子宫收缩都会"
李岩松的眉锋微微皱起，正想反驳护士，对方却话锋一转，将矛头指向了他。
“还有你！怎么照顾她的？就不能聊点开心的事情嘛……”
护士推着车，絮絮叨叨的出去了。
李岩松的眸色骤然转暗，他轻轻托起景钰的手腕，指腹摩挲着那片青紫的针眼：
"对不起"
他的声音哽咽，像极了受伤的野兽，
"我应该在你身边"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灼热，
景钰望着，输液管里迟缓滴落的琥珀色药液，耳畔忽然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而不是让你一个人"
男人沙哑的声带，像被砂纸打磨过，冰川般冷硬的轮廓，裂开细纹。
景钰怔住，看着他泛红的眼眶。
她的瞳孔微微震颤。
这个曾穿越惊涛骇浪，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睫毛挂着融化的雪，在暖气管嗡鸣中，碎成星子坠在她掌心。
他居然落了一滴泪。
景钰下意识的，伸手抚过那滴泪，却被他抓住了手。
李岩松的眸色暗了暗，指腹轻轻摩挲她苍白的脸颊：
"饿不饿？我让人熬了粥。"
她摇摇头，却被他轻轻捏住下巴：
"不行，你得吃点东西。"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喂你。"
李岩松起身，动作轻柔地将她扶起，在她背后垫了两个软枕。
他从保温桶里舀了一勺粥，轻轻吹凉，白粥氤氲的热气漫过两人的视线，景钰突然看不清他的脸。
房间里响起，瓷勺磕碰碗沿的脆响。
"张嘴。"
命令裹着蜂蜜流淌，他指尖残留的枪茧，摩挲着她下颌淡青的血管。
景钰乖乖张嘴，当温热的米浆，浸润干涸的喉管，景钰忽然尝到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