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对其他医护人员的"张医生""王护士"……

    他总这样唤她,仿佛他们之间,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结。

    这让金媛心里,按捺不住的雀跃。

    "我昏迷时,景小姐每天都来吗?"

    李岩松的声音有些紧张,他希望金媛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暮色透过百叶窗,将金媛的脸割成明暗交错的条状,她摆弄胸牌的动作,让金属反光,不断晃过李岩松的眼睛。

    金媛点点头,眼神有些闪烁。

    她将病历本抵在胸口,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塑料封皮:

    "是的,景小姐每天都来,但"

    她的声音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消毒酒精的气味,突然变得粘稠。

    "所有人都说她,目的不纯"

    金媛突然加快语速,像是要赶在,良心苏醒前说完,

    "大家都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前夫的,现在前夫破产入狱,只是为了让你接盘"

    尾音落在,监测仪尖锐的滴答声里,她看见男人指节猝然发白。

    金媛向前半步,发梢扫过男人手背,

    "那边病房的护士说她和精神科的姚教授也不清不楚"

    她又开始低头摆弄胸牌,金属边框映出,自己发红的耳尖,

    "她每次做产检,姚教授都专门空出时间,过来陪她"

    李岩松太阳穴突突跳动,监测仪心率陡然攀升至120。

    "对了!"

    金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掩住嘴,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阴影,

    "上周三,我看到景小姐在安全通道讲电话好像在说"我想生下孩子,因为阿松……"。"

    她故意漏掉后半句"很想见到他们……",指尖悄悄的碰了碰,男人的输液管。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冲刷着玻璃幕墙。

    李岩松怔怔望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痕,那里还残留着景,钰指尖的温度。

    他忽然感到头痛欲裂。

    第二天。

    消毒水刺鼻冰冷的气味,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婴儿爽身粉那甜丝丝、软绵绵的香气,在产科病房里悠悠飘荡。

    李岩松双手插兜,笔挺地站在门口。

    身形高大挺拔,宽肩窄腰,领口的扣子随意地解开两颗,露出结实的锁骨。

    深邃的眼眸如同幽潭,紧紧地锁住病房内的身影。

    景钰正半蹲在地上,面前摊开着一个待产包。

    乌黑亮丽的长发垂落在一侧肩膀,几缕碎发调皮地,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

    她身着一件宽松的孕妇裙,裙身的淡粉色布料,轻柔地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

    将她衬托得柔美又有韵味,叫人移不开眼。

    李岩松看着景钰的手指,缓缓地抚平,蓝色婴儿连体服上的褶皱,动作轻柔而专注,随后将它整齐地叠进待产包中。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直到景钰感受到了炽热的目光,缓缓抬起头来。

    "你来啦。"

    她抬头露出明媚笑容,两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双手撑着膝盖,慢慢地站起身来,动作虽然因为怀孕略显笨拙,但却带着一种别样的温柔。

    她快步走向他,双手自然地伸出,轻轻地勾住他的脖子。

    景钰微微踮起脚尖,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身上散发的淡淡茉莉香,混合着爽身粉的甜香,萦绕在他的鼻尖。

    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景钰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声音轻柔而甜蜜,

    “朝朝暮暮,爸爸来了”

    李岩松的脊背瞬间绷紧,原本深邃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