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钰攥着孕检单走出医院,满地银杏叶被秋风卷成金色漩涡。

    驼色羊绒大衣,在急诊楼冷光下泛着暖调。

    李岩松倚在黑色越野车前,剪裁考究的西装沾着两三片落叶。

    他的靴子踩碎枯黄梧桐叶,在离她只有三步的时侯,猛然刹住。

    "你"

    景钰下意识将报告单藏到背后,却被他捉住手腕,李岩松闻到她身上,耦合剂混着消毒水的味道。

    "你今天"

    景钰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服下摆,看着他难得系整齐的温莎结,

    "怎么穿得这么正式?"

    “去餐厅?”

    李岩松喉结滚动,他已经瞥见,她包里露出的检验报告一角。

    景钰摇摇头,耳畔的琥珀轻晃,

    “我……突然吃不下海鲜”

    李岩松笑着,递给她一瓶酸梅汁。

    景钰接过后,喝了几口。

    他的目光太过炙热,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将这件事说出口。

    他会相信她吗?

    在她单独去见过前夫的情况下,在李岩松有生育损伤的事实中……

    他会相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吗?

    正在景钰胡思乱想间,

    李岩松毫无征兆的,突然单膝跪在铺满银杏叶的台阶上,定制西裤膝盖处,立刻沾上潮湿的草屑:

    “阿钰,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签起她的手,婚戒圈口擦过她无名指根,在暮色里,李岩松看到景钰震惊的眼神。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肩头,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边。

    他手中的钻戒在光线下闪烁。

    他轻声笑着,声音里带着宠溺,

    “小可怜孕吐不愿意去餐厅”

    指尖轻轻擦过,她微微发凉的手背,李岩松擒住她退缩的指尖,钻戒抵在无名指根的戒痕处,

    “那我只能……在这里向你求婚了。”

    景钰的右手,却在此时,无意识的触到孕检单的边缘,纸张的冰凉让她微微一颤。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两个小小的生命。

    李岩松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仿佛在等待一个,早已注定的答案。

    “可是”

    景钰的声音有些犹豫,手指又无意识地抚上小腹,像是在确认什么。

    李岩松轻笑一声,将她拉进怀里,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

    “可是什么?阿钰还不想答应……宝宝的爸爸吗?”

    景钰愣住了,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你知道了?”

    李岩松的眼神温柔而坚定,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报告,轻轻放在她手中。

    “就是这么巧,”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上午才收到这份精子活性报告,下午就听周姨说……我的阿钰孕吐了”

    景钰的指尖触到报告的边缘,纸张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

    她忽然闻到他身上的淡淡药香,想起他最近总是早出晚归,想起他手腕上那些细小的针眼——

    原来他一直在默默准备着,为了这一刻。

    下一秒,景钰从背后抽出那张被她藏了许久的孕检单,纸张在暖风中轻轻晃动。

    "你看"

    她声音发颤,孕检单在秋风中晃出虚影,

    李岩松的视线凝固在"双胎"字样上。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瞳孔骤然收缩,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太阳穴上的青筋突跳。

    此刻他终于明白,玄明法师说的话。

    达成所愿,双倍惊喜。

    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景钰的声音突然有点哽咽:

    "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就"

    李岩松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嗓音哑得可怕,喉间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可是,我时刻准备着让你嫁给我。”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忽视认真,

    “更时刻准备好了……当你孩子的爸爸。”

    夕阳洒在两人身上,景钰低头看着无名指上那枚闪烁的钻戒,忽然觉得一切都有了答案。

    暖风卷着银杏清苦掠过鼻尖,景钰的泪珠砸在"胎心可见"的诊断结论上。

    她轻轻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好。”

    她的回答在李岩松的怀抱里轻轻响起,像一粒种子,在深秋的阳光里,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土壤。

    李岩松的唇角扬起,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景钰靠在他的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未来的一切都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