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钰被他搂进怀里,所有的委屈再也藏不住,泪水决堤般涌出。

    "离开前,我给你打过好多次电话,你都没有回我……"

    她的声音哽咽,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衬衫,

    "我想我应该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告诉自己不会纠缠……可你为什么现在却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这么对我……"

    壁灯在景钰抽泣时忽明忽暗,暖光淌过她凌乱的发丝,在李岩松肩头凝成破碎的光斑。

    李岩松扶住她的双肩,目光深邃而认真,要将她整个人看进心底:

    "赖书云开枪打死了张明远,我也差点……他们叫来了当年黑枪案的家属,你离开那天,我的ptsd正好再一次发作……"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可景钰却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深藏的痛。

    "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哽咽的回抱住他,

    "你明明知道我能做创伤干预"

    淡茉莉香随着颤抖漫开,李岩松看到她眼里的担忧。

    "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岩松将她抱得更紧,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你不需要知道……"

    景钰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可我是你的"

    她的话停住了,因为她突然发现他肩膀上,多了一道狰狞的枪伤。

    "心理医生?"

    李岩松接住她的话,继续说道,

    "还是我从贺城轩手里,抢过来的女人?”

    景钰的指尖悬在疤痕上方发抖。

    她记得这个位置曾有的小痣,如今被弹痕取代,成了命运开过火的证明。

    她指尖刚触到伤疤边缘,就被他布满枪茧的手掌攥住。

    壁灯将他眉骨阴影投在眼窝,衬得眸光愈发幽深:

    "我试过和老乔喝酒,喝到酒精过敏送急诊,也试过在训练场打烂四个沙袋……"

    李岩松喉结重重滚动,带着枪茧的手掌突然扣住她后颈,

    "政委故意让文工团姑娘,天天来给我送东西,可她们身上喷着呛人的香水"

    他抵着她额头喘息:

    "可每次熄灯后摸烟,打火机亮起来时,看见的总是……你踮脚抢我烟卷的样子"

    他不是没有试过去忘记她,可是在身体和精神上都折磨自己后,却还是将她记得很清楚。

    景钰涌起一股暖流,  她抬起头,发现李岩松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炽热得让她脸颊发烫。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可是这么久……你都没有来找我……"

    "我来过。"

    李岩松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

    景钰突然想到什么,语气突然变得尖锐,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是,那天晚上,你把阿奇送来就走了。"

    她猛地推开他,拉开距离,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

    "你帮我恢复以前的身份,不就是想……永远跟我划清界限吗?"

    李岩松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他没想到景钰会这样误解他,原本略微有些蹙紧的眉头更紧了几分:

    "邢永元在那天晚上……突然自杀!"

    他垂眸时睫毛在鼻梁投下阴影,手掌一下一下的摩挲着景钰冷白的颈部,突然在某个部位停住不动:

    "狱警换班间隙,他用牙刷磨成的凶器抵在这里。"

    月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恰好照亮床头柜上的纸张。

    景钰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惊恐,后背冒出了冷汗。她意识到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声音颤抖:

    "如果他不在了,我爸爸的案子就永远没有机会……"

    李岩松不慌不忙的从床头柜上,递过来一张纸,是邢永元认罪书的复印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