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松的作战靴,碾碎了邢永元掉落在地上的佛珠,抬脚将滚到床边的紫檀木念珠,踢进垃圾桶。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病床上的邢永元,眼中是彻骨的寒意,金属床栏倒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

    "装菩萨装上瘾了?"

    邢永元慢条斯理地调整呼吸面罩,腕间电子镣铐,与床头挂着的"感动海城十大人物"奖杯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他伸手抚平,蓝白病号服的褶皱——

    即便沦为阶下囚,他仍然保持着慈善晚宴时的得体仪态:

    "这位长官是来探讨公益事业的?我们基金会,去年援建了三十七所希望小学"

    邢永元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喀嚓!"

    李岩松徒手捏碎床头柜上的,水晶慈善奖杯,玻璃碴迸溅在邢永元手背:

    “五年前,你往军队送了一批劣质枪支”

    "为什么救我?"

    邢永元挂着氧气面罩,声音沙哑的打断李岩松。

    像是对他说的话,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让我死了……不是更省事?"

    李岩松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叠照片摔在病床上:

    "五年前你卖给军队的枪炸膛了,害死十二个维和士兵。"

    照片上是被炸烂的枪械零件,每个零件都刻着李家军工厂的标志。

    邢永元终于眯起眼睛看了看,轻笑道:

    "长官,你要知道我每年捐三十所希望小学,经手的物资太多了。"

    "去年刚果的恐怖袭击,"

    李岩松又甩出一沓文件,

    "恐怖分子用的火箭筒,是你用"爱心医疗包"的名义运过去的。"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邢永元的血压在飙升,但他依然挂着虚假的笑容:

    "给贫困地区运物资,难免被坏人利用"

    李岩松猛地掏出配枪,顶住他的太阳穴:

    "上个月在码头查获的毒品,包装箱上印着你的孤儿院地址!"

    "证据呢?"

    邢永元挑衅地抬起下巴,

    "我的基金会账户干干净净,每年纳税证明都能上光荣榜。"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护士推着药车进来。

    邢永元立刻换上,慈祥的表情:

    "辛苦你们了,我床头柜里有,带给医护人员的感谢礼物"

    等病房又只剩他们两个人时,邢永元倚着自动升起的病床靠背。

    枯瘦的手指,轻敲呼吸面罩边缘,像在敲击慈善晚宴的红酒杯。

    他望着床头柜上,那尊镀金慈善奖杯,浑浊的眼底,泛起毒蛇般的精光:

    "当年那批枪的军购合同,李长官当真不想看?"

    李岩松垂在裤缝处的手掌,骤然攥紧,指节挤压出森白。

    他当然知道,那张军购合同上的印章和签名,都是景钰的父亲景兴和的。

    邢永元如今敢如此猖狂,无非就是欺负景兴和永远没有了,开口辩解的机会。

    而一时站了上风的邢永元,此时还要得寸进尺:

    “李长官,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该找我呀”

    “你知道自己,这次是栽在谁手上吗?”

    李岩松的话题突然急转直下。

    邢永元并不搭腔,只是虚弱的笑了笑:

    “事已至此,成王败寇,我认栽,只是你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救我?”

    "景兴和自杀前留了证据,就在他女儿手上!"

    听到这话,邢永元的瞳孔猛地收缩,呼吸面罩蒙上白雾。

    李岩松把手机怼到他眼前,屏幕上正是景兴和留下的自白书,暗红的字迹写着"邢永元逼我背黑锅"。

    邢永元还想垂死挣扎:

    "景兴和收过我三千万,这事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