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关键时刻没把持住,只来得及把母蛊引到我身上就一泻千里……子蛊意外的进了你体内。”
季宴时说完落荒而逃。
当时他没想体内……更不知道子蛊能通过这种方式到了沈清棠身上,还给沈清棠喂了避子汤,就是不想她怀孕。
后来,察觉不对时,为时已晚,只来得及封住心脉,把母蛊困住。
在南疆他问过族老,为什么沈清棠服用过避子汤还会怀孕。
族老原话是:“蛊,是蚕食其他毒物炼成。百毒之王还怕一碗避子汤?”
沈清棠愕然片刻,脸也烧了起来。
季宴时的意思是她想的那样吗?
他因为是第一次,没经验,没能在最后一刻保持理智?
蛊被用这样的方式送进了沈清棠体内,最终跟果果相依而生?
沈清棠:“……”
能说什么呢?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沈清棠低头看手腕上的纱布。
之前还在纳闷为什么之前她身体里有子蛊身上却没有伤疤。
原来还能用这种方式种蛊。
不愧是情蛊!
唇角才弯起又垂了下来。
沈清棠想起昏迷前感受到的疼痛。
都说生孩子是十级疼。
可她昏迷前感受到的痛绝对不止是十级。
最起码远比生孩子痛的多。
先是十指连心的刺痛,接着是心脏像是被人泼了硫酸,小腹里像是被人塞了钉板,来回按压。又像是五脏六腑被人敲打。
沈清棠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瞬间袭来的痛,只知道她三秒钟没扛过就生生疼晕。
彼时还是李婆婆和族老一起帮她。
有人帮她引蛊,有人帮她止血。
她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爽和对抗疼痛。
而当初的季宴时,没有人帮,他自己硬扛着做这一切。
可想而知其毅力远超常人。
唯一的败笔大概就是雏,没经验。
最后这段时间,季宴时更是日日承受千刀万剐、烈油烹、炙火烤般的痛处。
长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却做着最爷们的事。
沈清棠轻轻叹息一声,侧头看着窗户纸上的剪影,抬手,指尖沿着影子轮廓描绘,轻声自喃。
“如果你还活着,你会怎么选?”
“对不起!我可能没办法继续替你恨他。”
九月初二。
船在巳时半靠的岸。
岸边等着一队很低调的马车。
单看外表只是普通的马车,无论车还是马都不起眼。
沈清棠裹着厚厚的斗篷,捂的密不透风被季宴时抱着塞进第二辆马车中。
她抗议过,想要自己走,季宴时不同意。
自从摊牌后,季宴时渐渐恢复了本性,露出了久居上位,习惯发号施令的一面。
纵使对她温柔以待,也还是难免有些强势。
沈清棠看的出季宴时努力在像“季傻子”一样对她。
只是演的终归是演的。
他为难,她也别扭。
好不容易上岸,沈清棠松了口气。
车厢内别有洞天。
虽受制于尺寸,没有之前在南方用的马车大,其实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且布置的分外舒服。
让她尽可能的少受颠簸之苦。
车上还提前准备了暖手的汤婆子。
其实用不着。
从南方到北方,感觉上不过是从夏天跨越到了秋天,不至于又是火盆又是汤婆子。
她身体虚弱,衣服穿厚点就是。
大概季宴时不太清楚怎么照顾虚弱的病人才这么夸张吧?!
沈清棠舒舒服服的坐下,正在琢磨该用什么理由说服季宴时接下来的行程各走的各的,车门被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