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时捏了下眉心,在沈清棠对面坐下,“我不说,你嫌我瞒你没诚意。我说,你不想知道。请问,怎么做才能合你心意?”

    季宴时的语气是无奈不是不耐。

    沈清棠拿起勺子舀着粥送进嘴里。

    熬到软烂的白粥很是香甜,吃进嘴里连胃都是暖的。

    只是没能抚平心慌。

    本以为是饥饿导致的低血糖,如今看来是对面这人在作祟。

    沈清棠又喝了几口粥,才放下勺子,开口。

    “季宴时,我和你从认识就是错误的。如今这个错误该结束了。

    你就当不知道糖糖和果果的存在。

    你继续忙你的春秋大业,我继续做我的市井商贩。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季宴时皱眉,似是十分困惑:“为什么?明明前几日在宁城,你还要我娶你。”

    那时他以为自己活不长,不敢应。

    如今自己好了,沈清棠为什么要把他往外推?

    沈清棠肚子还饿,想了想,捏了块入口即化的奶糕送进嘴里。

    见季宴时眉心皱成川字,大概能理解她的所作所为对眼前的钢铁直男来说有点超纲。

    沈清棠咽下奶糕,拍了拍手上的粉末,“那日我只是说气话。从头到尾我的诉求只有一个。孩子的抚养权……孩子的归属。”

    季宴时张开嘴又闭上。

    他知道沈清棠说的是实话。

    甜食,确实容易让人心情愉悦。

    沈清棠吃饱喝足,拍拍手,“我去休息了。你……继续忙。”

    最后三个字,带了些同情。

    方才虽只是匆匆一眼,也能看出,桌上有两摞公文,一半处理完的,一半未处理的。

    王爷又怎样?

    大病初愈不还是得当牛马?

    走了几步,想起一事,沈清棠复又回头看着季宴时问:“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中蛊的?”

    不待季宴时开口,沈清棠又补了一句,“我只是好奇族老猜不猜的对。你不用说前半段,我只是好奇母蛊为什么在你体内。”

    顿了下,又补了一句:“若是不不方便也可以不说。”

    主打一个客气、疏离。

    “救人时中了埋伏,受伤时被人趁机下了蛊。

    我擒了下蛊之人,逼问出解蛊的方法。

    必须得要一个女人。

    我的身份……不能暴露,会连累太多人丧命,只能挑陌生人。

    沈岐之我知道,他虽然目光短浅,做事高调,说话欠考虑……说到底不是奸臣。

    娶他的女儿,不算辱没他。”

    季宴时直视沈清棠的眼睛强调:“我没想过不负责。”

    沈清棠想说“你强人家再负责也还是流氓行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皇权时代,一个皇子要娶一个流放犯的女儿,不是强,是恩赐。

    季宴时大概不习惯说这么多的话,微微顿了顿,才继续道:“阴差阳错你被送了来。你……”

    季宴时有些难以启齿,换了方向道:“按计划,应当与你那日对我做的差不多。我本来想趁着无双蛊情动麻痹时,再将母蛊引到我体内,一起摧毁它们。”

    沈清棠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季宴时开口,忍不住转回身,重新再桌前坐下,“然后呢?”

    前面的事跟族老猜的差不多,她想知道族老没猜到的部分。

    季宴时别过头。

    沈清棠眼尖的看见季宴时的脸一直红到脖子根,连耳朵都染上一层薄薄的粉色。

    愕然片刻,想说“不想说就不用勉强!”,还没等开口,就听见季宴时用很低很快的语速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