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季宴时都微不可见的勾了下唇角。

    秦征怒哼:“他能认出小爷吗?小爷这些年从京城到边关来回那么多次,都没人能识破小爷。他百里鸿算个屁?”

    季十七憨厚老实的脸上全是好奇,“那你为什么找向姐要毒虫咬自己的脸?”

    秦征磨牙,双手交叉握的咯咯作响,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听没听过什么叫不怕一万怕万一?

    要不是你家主子在这里,我用以防万一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他认出我没事,认出你家主子,后果你敢担?”

    秦征之前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纨绔,日常穿的花里胡哨不说还总是涂脂抹粉。

    连老纨绔沈三郎沈屿之跟他面对面都没认出来。

    他会怕一个成年后,一年到头都进不了几次京的晟王?

    季十七不敢,连连摇头。

    季十七憨厚归憨厚,却不傻,眼看秦征到要恼了,忙肃正脸色祸水东引,朝秦征竖起拇指,“还是秦公子有担当!不过,晟王以往总是削尖脑袋,变着法的找理由回京。

    每年中秋前三个月就开始上奏折想要父子团聚,怎得今年甘心留在南州?还特地跑来祭海神?”

    秦征瞬间忘了要跟季十七打架的事,往晟王所在的船舱看过去,“谁知道他憋什么坏呢?!”

    季宴时淡声道:“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

    秦征茫然追问:“什么意思?你是说他笼络民心就是为了带着他封地的百姓造反?”

    季宴时瞥了秦征一眼,语气略带讥讽:“他要和你这么单纯怕是活不到成年。”

    秦征:“……”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骂我傻!

    出于好奇以及季宴时如今残破的身体他也不能打架,秦征只能忍气吞声追问:“到底什么意思?”

    季宴时不语。

    嫌弃溢于言表:本王不跟傻子说话。

    秦征撸袖子,“来,咱俩打一架。”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那种。

    季九万不敢让秦征打季宴时,又不好打秦征,只能当人微言轻的和事佬,“秦公子别激动!你想想,历朝历代有哪任无兵权的藩王是领着封地百姓造反的?”

    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少见。

    秦征:“……”

    好像也是。

    更纳闷了,“那他为什么来拉拢民心?别说他顶着大太阳来海上真想祭海神。”

    恐怕这话晟王自己都不敢信。

    他也跟晟王打过几次交道,这厮可不是心善之人。

    相反,晟王这人最喜欢人敬着他、供着他。

    方才季宴时在船上不跪晟王,换晟王平时那小心眼劲儿,早让人把季宴时丢进海中。

    季九正想张口,就见秦征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季宴时,“话说,你这么坦荡的得罪他,就不怕他跟你秋后算账?

    你方才还敢跟他面对面脸对脸,不怕他认出你?”

    季宴时薄唇轻启:“他跟你一样蠢!怎么会想到此刻在伴驾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来,咱们还是打一架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

    季宴时这种人就不该长嘴。

    秦征怀疑,季宴时小时候的奶娘是向春雨,被毒奶喂大的。

    季宴时没搭理秦征,起身抬脚往沈清棠的方向走去。

    季九这才有空插话:“自古以来,有野心的皇子要想取当今的太子代之,就得让皇上觉得自己足够与众不同。

    当今太子是嫡长子,名正言顺。

    只要他不出错,谁都别想越过他去垂涎皇位。

    除非……”

    季九看着大船行驶的方向,讥讽勾唇:“天命难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