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婆第一个告罪,“请王爷惩罚。”

    季宴时单手把要往果果身上爬的糖糖抓回来,“你已经不是我的人,我罚不着。”

    李婆婆倒也痛快,点点头就从地上起来,站到一边儿。

    季宴时摆摆手,“和在北川一样,该忙什么忙什么。”

    季姓带数字的几位一听,麻溜的从房间退出去。

    李婆婆和向春雨也跟着离开。

    唯独不知道去哪儿的族老没动。

    门外的秦征见势不妙也想跑。

    “秦征,你最好自己滚进来。”

    秦征一僵,纠结片刻,还是没敢离开,老老实实抬脚进屋,也不关门,站在门口先发制人,“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你觉得呢?”

    秦征也很识时务,认命的闭上眼,“能不能别打脸?”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晚上,是接风宴。

    篝火,烧烤还有陈家庄人用果子酿的酒。

    一群人围坐在谷场中,十分热闹。

    谷场上空,弥漫着肉香、果香以及酒香。

    沈清棠本打算中秋节大宴村民,

    便提前买了些活的猪、羊、鸡、鸭养在村里。

    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中秋节,沈清棠不一定在庄子里,干脆借机把陈家庄所有的村民都叫来一起热闹。

    烧烤和酒本就需要热闹配。

    谷场上人声鼎沸。

    黄玉的仆从、沈清棠的工人们占了大半的谷场。

    季宴时和秦征他们占了一小片儿地方。

    两方人马坐的地方其实没有明显分界线,只是气场不和。

    像是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分开了他们,彼此互相不相融。

    沈清棠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看见这一幕,心底叹息。

    阶层之间始终有壁,古代也不例外。

    沈清棠简单的说了两句,把主场交给黄玉,自己下台来陪她这些“朋友”。

    族老看起来是最开心的一个。

    他说已经十余年没看过如此人间烟火。

    沈清棠觉得他在说谎,他应该是十余年没吃过如此好吃热汤热水。

    知道族老喜欢汤水,特意单独为他炖的鸡。

    族老被沈清棠戳穿后,吹胡子瞪眼。

    沈清棠见好就收。

    毕竟果果还需要族老救。

    若说村民和这边有壁,那么季宴时跟周围人也有壁。

    其余人宁愿挤在一起也不愿意挨着季宴时,以至于季宴时两侧空着偌大的位置。

    沈清棠很自然的在季宴时身边坐下。

    季宴时也很自然的把季十七递给他的烤串交到沈清棠手中。

    沈清棠顺手接过来,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还是有不对的地方。

    沈清棠侧过头看向季宴时的手,问他:“季宴时你手怎么了?”

    他的手在发抖。

    像是不受控制的那种。

    季宴时没说话,只是抬头往秦征的方向瞄了眼。

    沈清棠顺着季宴时的目光看过去。

    忍不住“啧!”了声。

    才不忍赌!

    若不是跟秦征朝夕相处这么久,沈清棠都认不出眼前这个人是秦征。

    一张脸上几乎没有一块能看的皮肤,眼睛肿的眯成一条缝。

    原本奶白的脸这会儿跟调色盘一样,青一块,紫一块。

    更绝的是,脸明明又青又紫又肿,却一点儿皮都没破。

    只是看着万分滑稽。

    季宴时在沈清棠目光移开的瞬间,就把手缩进了袖子里。

    火光生暖意,无人发现他的脸又白了几分。

    只坐在季宴时另外一侧的族老侧目瞥他一眼,冷笑了声,重重在鸡腿上咬下一口。

    含糊不清的咒骂:“活该!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