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秦征破口大骂。

    沈清棠没骂。

    她非常非常难受。

    她想果果和糖糖,担心他们,怕他们找不到自己难受。

    还涨奶。

    又像前三个月一样,动辄就肿到生疼。

    沈清棠还担心她的经销商们。

    没有她坐镇,没有秦征在。

    怕账乱、物乱、人乱。

    经销商们就是一盘散沙,多数人彼此都互相不认识,就靠着那点儿微薄的利益勉强凝聚在一起。

    而且古代没有微信,无法精准远程遥控。

    本就不确定性问题很多。

    她突然消失,真怕会出乱子。

    帮着沈清棠记账的田卿不知道能否独当一面。

    每日傍晚需要运进城的食材是否能通过城门口的盘查。

    林家让官府出手困住她,不知道会不会同样出手对付黄玉?

    黄玉今日又去参加宴席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麻烦?

    心烦意乱的沈清棠根本吃不下东西。

    只是她这人有个毛病,心里装的事越大装的事越多,面上就越冷静,人也越沉默。

    看在别人眼里显的就像胸有成竹般淡然。

    秦征跳脚骂了一会儿,见沈清棠神色平静的靠着门边的护栏坐着,以为她有想法,喊了两声,等沈清棠看向自己问她:“坐牢也是你将计就计?

    战友一场,说说,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沈清棠:“……”

    她面无表情地问秦征:“我说咱们被抓是意外你信不信?

    别说宁城,就是北川我也人生地不熟。求救无门,坐地等死而已。”

    秦征:“……”

    学着沈清棠的样子,靠着护栏坐到了地上,嫌恶的看了眼地上装着水粥和黑窝头的碗,侧过头看着墙,“我不信。”

    沈清棠没吭声。

    她一点儿都不想说话。

    但秦征是个话唠,就算沈清棠不吭声他也能一个人叨叨半天。

    “就算是真的也没关系。人生初体验也不错!等以后回秦……谷里,我还能跟他们吹牛,小爷也是坐过牢的人!”

    沈清棠:“……”

    不理解,坐牢骄傲的点在哪儿?

    “喂!”秦征又回头看沈清棠,“你别怕啊!小爷答应季宴时会保护好你,就一定让你毫发无伤。等到明早,若是还没人来放咱们出去,我就打出去!”

    沈清棠闻言,有些黯淡的杏眸亮了几分,指着跟牢门连接在一起的,手指粗、一掌宽的铁栅栏:“你能徒手掰开这些栏杆?”

    最起码也得能掰到头能出去。

    听说,只要头能钻过去的地方,身体就能过去。

    秦征干脆否认:“那不能!”

    沈清棠:“……”

    很想骂句脏话:不能你说个嘚啊!

    “不过……”秦征想卖关子,等了会儿不见沈清棠接话,只得自己接着道:“我能把牢门上的锁打开。”

    沈清棠:“……”

    侧头隔着两道门和过道认真的看着秦征:“你哪天被人打死一定是因为嘴欠!”

    说话就不能好好说!

    秦征:“……”

    聊天呢嘛?怎么还诅咒上他了呢?!

    接下来一段时间,无论秦征说什么,沈清棠都没再搭理他。

    可秦征就是个安静不下来的人。

    一会儿在牢里转圈。

    一会儿把铁栅栏当健身器材。

    什么俯卧撑、仰卧起坐、握着上方的横护栏当单杠练臂力。

    折腾了一会儿,发泄完多余的精力又坐到牢门旁,双手握着铁栏杆,脸贴在两根铁杆之间跟沈清棠聊天。

    或者说,自言自语。

    “哎?你说在咱俩越狱前会不会有人来救咱们?”

    沈清棠闭目假寐,不吭声。

    “我觉得会。”秦征自问自答,“会是谁呢?”

    沈清棠依旧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