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北川出来不多不少正好带了五百两银子。

    是糖水铺子保持账上日常流水之外能动用的最大金额。

    会员储值的银两,她没敢带。

    生怕王员外的事处理不好,会发生会员大规模退费。

    沈清棠怕把银子都带走了,家里人为难。

    而这五百两里她留了三百两在船上。

    就算运输,不也得装船后才付钱?!

    何况今日,沈清棠只是去买点番薯而已,身上只带了些零散银子。

    李婆婆和春杏,沈清棠对她们不熟,不过应当也不能随身携带五百两银子的巨款。

    至于秦征。

    他兜比脸还干净。

    他说他是个“死人”,死人不管是不是在北川都没钱。

    妇人愕然。

    这才仔细打量沈清棠等人的穿着。

    沈清棠一身衣裙布料不差,但放在布行里最多算中等。

    嬷嬷和丫鬟的穿着比较素净,不起眼,应当也不是什么好料子吧?

    倒是沈清棠和嬷嬷怀里抱着的孩子,身上衣服的布料一看就是上乘。

    妇人皱眉,还是不信:“怎会会没钱?我两个丫头观察你们许久。说你们驾马车的公子都穿得衣着华丽。

    马车更是豪华无比,马也是上等马。

    不管你们信不信,没有我,你们出不去这个地方。这里被我布了阵。”

    听完女儿的描述后,她才决定让她们动手的。

    沈清棠摊手:“看走眼了不是?令千金看见的锦衣公子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那身行头。

    马车呢确实是好马车。

    我从锦衣公子那赢来的。

    他豪赌,祖产让他败光不说,连他自己都输给我当家奴了。”

    秦征并未走远。

    门也不隔音。

    听见沈清棠的话,秦征愤愤警告:“沈清棠!你别乱败坏小爷的名声!”

    “那你掏五百两银子做慈善,我们也跟着沾光走人。”沈清棠不客气地回怼。

    秦征选择性耳聋。

    扯皮半晌,妇人才信了沈清棠的话,他们是真没钱。

    苦笑道:“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

    说着两行清泪就顺着脸流了下来。

    眼里满是绝望。

    大点儿的姑娘忙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妇人擦眼泪,“娘,坐月子不能哭。你别哭!我能养活你和妹妹还有弟弟。

    我明日就背一筐芒果子去城里卖。到它们腐烂前,能卖多少算多少。总归能活一段时间。

    实在不行你就把我卖去大户人家。我做丫头挣钱养活你们。”

    妇人哭得更狠了。

    小点儿的姑娘看娘亲和姐姐哭,自己也哭了起来,“娘,我和姐姐一起去卖芒果子,一起去做丫头挣钱,你别哭!”

    大姑娘怀里抱着的婴儿听见哭声也跟着哭了起来。

    问题她们一家四口哭也就罢了,把糖糖和果果吵醒了。

    两个小家伙不明所以也开始跟着哭。

    沈清棠:“……”

    一时间,不大的房间里只剩杂乱的哭声。

    好半晌,沈清棠和妇人才各自哄住自己的孩子以及妇人她自己。

    沈清棠也听出来了,这位妇人是个单亲妈妈,带着两大一小三个孩子在这深山里讨生活。

    确实不易。

    正在心里权衡要不要帮她们一把,就听见妇人吩咐大女儿:“小昭,你送几位贵客出去吧!”

    小姑娘不同意:“娘,他们还没给钱呢!”

    “人家没钱。”妇人摸了摸小女儿的头顶,“是娘糊涂了!咱们本也不该这么做。养你们是娘的责任,不该连累别人。乖,送她们出去。”

    妇人转身对沈清棠道:“方才是骗你们。我不懂阵法,你们会迷路只是小小的障眼法。这片山本来就很大,寻常人特别容易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