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抿了下唇,心里反倒有些不快。

    她跟季宴时同吃同住几个月,结果季宴时清醒的事全天下都知道就她不知道?

    尤其恼季宴时,他都能安排丫鬟婆子了,都没想过跟她说句话?!

    沈清棠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恼意,应下,顺带把秦征也轰了出去,关上门。

    气鼓鼓的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沈清棠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样的她不该是她。

    现代时她初生病求救无门,至亲冷眼相待劝她等死时,她就再没情绪化过。

    遇事都会冷静权衡利弊,计算得失。

    可自从到了南疆,她几次心情沉浮不由己。

    一会儿酸一会难过,还会使小性子。

    而这一切都跟季宴时有关。

    沈清棠不敢再深想。

    怕得出一个她不敢面对的答案。

    翌日,晌午前,小院又来了一辆马车,除了赶车的车夫,都是女人。

    两个婆子,四个丫鬟。

    沈清棠观她们走路,除了两个婆子,走起路来都干脆利落,明明速度极快,鞋子和裙摆上却片尘未染。

    可见都有功夫在身。

    没多久,季九就领着其中一个丫鬟和婆子过来找沈清棠。

    “沈姑娘,这位是李婆婆和春杏。李婆婆以前做过奶娘,照顾小孩子还在行,她也会点儿医术,大人孩子有个头疼脑热她都能照顾一把。

    春杏虽小,琴棋书画都会一些,算数识字也懂一点儿。只是还没什么伺候人的经验,请沈姑娘多担待。”

    沈清棠回了几句客套话,痛快收了人。

    她想通了。

    不管她们现在是谁的人,将来都得是她的人。

    若她驯服不了她们,等回北川人归原主就是。

    只是还有一件事沈清棠有些疑惑,问秦征:“你们在北川时极其低调,连铜板都不敢多花一枚。大山谷的人那么苦都不敢出去买吃买喝。

    怎么现在你们的人一拨又一拨的露面?”

    “那能一样吗?”秦征撇嘴,“宁王势微,整个云州不知道有多少股势力的人马。北川又是边陲小城,就巴掌点儿大。

    但凡城里多两张陌生的脸,一定会被好几股势力盯上。

    其中……也有季宴时和我的敌人,我们必须小心。”

    “到这边就不一样了,这里是南疆,就算我们的敌人也不会轻易踏进这里。自然该如何就如何,用不着再藏拙。”

    沈清棠一行人从小镇出来,先南下,前往宁城。

    秦征在镇上一位老人家那里打听到宁城产番薯。

    古代的地图都是大致的线条弯弯绕绕。

    离开导航什么也不是的沈清棠单看地图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幸好还有个会看地图的秦征。

    但,也是边走边问。

    这日,沈清棠一行人在秦征的指挥下,越走越偏。

    “亏你还是带兵打仗的将领!”平白走了冤枉路备受颠簸的沈清棠不客气地嘲笑秦征,“连个地图都看不懂!”

    “谁看不懂了?”秦征跳脚反驳,“是这破图画得太粗略。我们行军打仗用的是舆图,上面山川河流走向都标的明明白白,哪像这幅图?”

    秦征气得把手里的羊皮地图扔到一旁,“除了勉强能看出个东南西北。什么都看不出来。”

    沈清棠这一行人,四大两小全是北方人,到南方都人生地不熟,唯一的仰仗除了这张重金买来的地图之外就剩鼻子下面这张嘴。

    糖糖和果果在马车上待的时间过久,又开始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