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身边,总是不太好,她想打发楚天下去休息,免得吵到楚宁。

    楚天却撇了撇嘴,一脸认真地说道:“母妃,孩儿也有要事和父王说!”

    楚宁被他的模样逗乐了,捏了捏他的小脸,问道:“哦?天儿有什么要事?”

    楚天挺直了小身板,郑重其事地说道:“父王,下次您出征的时候,能不能带孩儿一起去前线?”

    沈婉莹闻言,脸色微变,立刻训斥道:“胡闹!战场刀剑无眼,岂是你能去的地方?”

    “何况你还这么小,去了战场只会成为累赘。”

    楚天却不服气,仰着小脸说道:“父王战无不胜,孩儿跟着父王,怎么会有危险?”

    “再说了,孩儿只是去见识见识,又不上战场与人厮杀,母妃不必如此担心。”

    虽然才年近三岁,但因为朝中许多大臣的培养,此刻的楚天已经继承了楚宁的伶牙俐齿。

    楚宁失笑,看着儿子倔强的模样,心中既欣慰又无奈。

    他沉吟片刻,忽然说道:“天儿,若你真想去前线,父王可以答应你,但有一个条件。”

    楚天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条件?”

    楚宁微微一笑,道:“只要你能回答出父王的三个问题,父王就带你去。”

    想收拾这小子,不能用常规办法,只能耍点小手段了。

    虽然骗小孩不对,但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才不想让对方去战场呢。

    但楚天却信心满满地点头:“父王尽管问!”

    这家伙还挺有信心!

    楚宁略一思索,先问了一个《论语》中的典故:

    “《论语·为政》篇有云: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此句何解?”

    楚天不假思索地回答:“这是说用政令来引导百姓,用刑罚来约束他们,百姓虽能免于犯罪却没有羞耻心,用道德来引导,用礼制来约束,百姓就会有羞耻心而且守规矩。”

    接着,他又问了一个《孟子》中的名句:

    “《孟子·公孙丑下》言: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此句当作何解?”

    “这是说有利的天气不如有利的地势,有利的地势不如人心所向。”

    楚天对答如流:“就像父王打仗时,不仅要看天气地形,更要让将士们同心协力。”

    沈婉莹站在一旁,见儿子如此聪慧,眼中满是骄傲,但想到他竟想去战场,又忍不住担忧。

    她悄悄朝楚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个难题,好让楚天知难而退。

    楚宁会意,嘴角微扬,随即抛出了一个难题:

    “《孟子·告子下》有云: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此句不仅要说其义,更要说明为何要苦其心志?”

    楚天毕竟年幼,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小脸憋得通红,最终还是沮丧地摇了摇头:

    “父王,这道题……孩儿答不上来。”

    楚宁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无妨,等你再大些,父王再考你。”

    沈婉莹松了口气,柔声说道:“天儿,时辰不早了,让小青带你回去休息吧。”

    侍女小青上前,正要牵起楚天的手,谁知楚天却突然挣脱,仰头看着楚宁,认真地说道:

    “父王,孩儿虽然答不上来问题,但或许……孩儿能帮您找到下毒之人!”

    沈婉莹脸色一变,厉声呵斥:“天儿!不可胡言乱语!”

    楚宁却微微一怔。

    他本不相信一个三岁的孩童能有什么见解,但看着楚天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心中莫名一动。

    他抬手示意沈婉莹不必阻拦,蹲下身与楚天平视,温和地问道:

    “天儿,你说说看,为何觉得能帮父王找到凶手?”

    楚天眨了眨眼,稚嫩的声音却透着一股超越年龄的冷静:

    “父王,下毒之人想害您,必定与您有深仇大恨。”

    “可是,京都城里,那些皇室宗亲和世家虽然对您不满,但他们如今畏惧您的权势,未必敢真的动手。”

    “敢对您下毒的人,一定是恨您入骨,甚至连生死都不顾了。”

    楚宁瞳孔骤然一缩,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劈过。

    连生死都不顾的人?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一个几乎被他遗忘的身影猛然浮现在眼前。

    “难道是此人?”他低声喃喃,眼中寒光乍现。

    沈婉莹察觉到丈夫神色的变化,担忧地问道:“殿下,您想到什么了?”

    楚宁缓缓站起身,目光冷冽如刀:“天儿说得对,有些人确实连死都不怕了。”

    他低头看向楚天,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和复杂,轻声道:“天儿,你帮了父王一个大忙。”

    楚天懵懂地眨了眨眼,似乎不明白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而楚宁已转身望向漆黑的夜空,声音低沉而冰冷:

    “来人,备马。”

    “还有,让赵羽调集白马骑兵随本宫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