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沉稳,但眼神却时不时看向窗外,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殿下,云大人在外求见,说有要事禀报。”一名内侍轻声通传。

    楚宁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快请。”

    云建业快步走入书房,躬身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云大人免礼。”

    楚宁放下手中的笔:“深夜前来,可是计划成功了?“

    云建业点头:“回殿下,正如我们所料,今夜果然有刺客潜入臣的府邸。”

    “幸得殿下早有安排,锦衣卫埋伏得当,生擒七人,现已交由贾千户审讯。”

    楚宁微微一笑:“辛苦云大人了,这次以身犯险,引蛇出洞,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为殿下分忧,是臣的本分。”

    云建业正色道:“只是这些刺客训练有素,行动果决,背后之人恐怕不简单。”

    楚宁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朝中暗流涌动,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本宫的左膀右臂。”

    “这次刺杀,不过是个开始。”

    云建业沉声道:“殿下放心,臣已命人严加审讯,定会揪出幕后黑手。“

    “好。”

    楚宁转过身,目光灼灼:“此事就交给云大人全权处理,另外,近日你要多加小心,对方一击不成,恐怕还会有后续动作。”

    “臣明白。”云建业郑重地点头。

    当务之急,是先看看贾羽那边的审讯十分能有所突破。

    只要找到证据,他们就能立即动手!

    云建业向楚宁禀报之际,贾羽来到了地牢审问七名刺客。

    地牢的甬道像一条被剖开的巨蟒腹腔,两侧火把在潮湿的空气中噼啪炸响,将人影拉长成扭曲的鬼魅。

    贾羽踩着石阶缓步而下,乌皮靴底碾碎了一只从墙缝钻出的潮虫,黏腻的汁液在青苔上拖出墨绿色痕迹。

    “大人,七个活口都锁在刑房里。”狱卒佝偻着腰递上汗巾。

    “按规矩灌了药,咬不了舌。”

    贾羽没接那帕子,只是用戴着麂皮手套的指尖拨了拨铁签筒。

    签尖在火光下泛着蓝汪汪的光——那是常年浸在毒汁里淬出的颜色。

    刑房中央的铁椅上,第一个刺客被牛筋绳勒出满身紫斑。

    贾羽抬手示意,两名番子立刻扳倒椅背。

    “咕咚“一声,刺客连人带椅栽进蓄满污水的石槽。

    水面翻起混着血丝的泡沫,那人的脚踝在绳结里痉挛成诡异的弓形。

    “说名字。”贾羽蹲在槽边数着气泡。

    回应他的是突然炸开的水花——刺客竟用后脑猛撞石槽,额角豁开一道森白颅骨。

    番子们慌忙把人拖出来时,贾羽注意到他溃散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讥诮。

    第二个犯人被铁链悬在火盆上方。

    烧红的烙铁贴上脊背时,皮肉爆出“滋啦“声响,焦臭味混着硫磺味在牢房里翻滚。

    贾羽忽然按住行刑者的手腕:“换蝴蝶烙。”

    特制的烙铁压在锁骨中央,皮肤立刻浮现出展翅凤蝶的焦痕——这是死士的标记。

    刺客终于发出闷哼,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主子会剐了你们”

    “继续。”

    贾羽用银簪挑开那人被汗黏住的眼皮:“让他看清楚自己的肉是怎么熟的。”

    第三人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年。贾羽亲自拈起三寸长的透骨针,顺着指甲缝慢慢推进。

    “喀嚓“一声,针尖顶碎了指骨,少年喉结滚动着,冷汗把鬓发浸成绺绺黑蛇。

    “你这样的年纪。”

    贾羽突然凑近他耳畔:“该在书院里临帖摹画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