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还好，身边的家臣们时扶住了他。
“公子，没事吧？要不要我们陪你下船？”
说实话，这些家臣们都不愿意出海。
他们听水兵描述，就知道海洋有多可怕。
谁愿意来海上和风浪搏斗？
要不是杜荷是杜如晦的儿子，他们才不会跟着出海呢。
杜荷笑，站直身子，张开双臂。
“下船？为什么要下船！这可是男人的浪漫！”
家臣们面面相觑。
这小公子是不是被海风吹得有点不正常了？
怎么净说些胡话？
杜荷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甲胄，看着海面。
广袤的海洋世界，是以前的人都未曾征服过的！从汉朝开始，中原就有了水军，但大多在内河作战，有几个真正深入大海的？
以前可能是船只不够好，水手不够精。
但现在，大唐已经具备了一切条件！
杜荷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咸味的海风，放声大笑。
这是大海在呼唤他去征服！
杜荷回头看向身后的港口。
庞大的舰队还没完全出港。
他的船后面跟着四艘船，旁边还有几艘小船护卫。
杜荷不知道这些船叫什么，但可以看出它们在保护大船。
船只风帆高挂，直冲云霄。
整个舰队按照旗语排成了雁形阵。
这是水师最经典的阵法，旗舰在前，其他舰依次在后，形成一个人字形编队。
这个阵型，看起来威风凛凛，比杜荷以前见过的骑兵冲锋、步兵列阵都要壮观。
杜荷在甲板上跑来跑去。
跑到还在指挥舰队的刘二旁边，兴奋大喊。
“我第一次知道，出海竟然这么好玩！”
刘二忍不住嘴角一抽。
好玩？
等这家伙在海上漂个十天半个月的，看他还会不会这么说。
他刘二在水师呆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每天面对大海的景色，觉得单调又无聊。
有时候甚至烦躁得要命。
刘二只认为杜荷还没真正见识到大海的厉害。
但没想到，杜荷接下来的举动，让刘二彻底震惊。
舰队绕过半岛，快要到东港了，杜荷却还是每天在甲板上蹦蹦跳跳。
一会儿向水手们请教航行知识。
一会儿缠着刘二问罗盘怎么用。
偶尔还坐在船边钓鱼。
看到这，刘二才相信，这个纨绔子弟可能真的是为海洋而生的。
简直就是天生的水师将领。
这让刘二都不知道该说啥好。
舰队开进东港，房遗爱他们已经准备好了物资，在这里等着舰队来领取。
在东港简单休整了一下，补充了体力、淡水后，刘二就指挥着再次出发。
杜荷开心得很，这段时间他像着了魔一样研究船只航行的事。
到了东港，他也没去青楼，而是在船上这摸摸，那看看。
之前只在海岸线附近转转，但杜荷已经感受到了海洋的魔力。
一想到接下来要进深海，他就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
杜荷好奇地问身边的向导。
“还要多久才能到你们说的鲸海？”
向导笑眯眯的。
“贵人，按我们之前的经验，可能要天，但现在的船速，可能两天就到了。”
杜荷点头。
“你们为什么叫那片海域鲸海？是因为那里有很多鲸鱼么？”
杜荷对鲸鱼并不陌生。
早在前汉时期，就有人捕鲸熬油做长明灯。
现在，天子又让水师出海捕鱼，有抓到不少鲸鱼。
杜荷自己就试用过水师送来的防冻膏，听说是用鲸鱼油做的。
这东西在松漠特别受欢迎，住在那一年就知道天气有多冷了。
要不是这些防冻膏，杜荷都可能在那过不了冬。
这样的产品在胡人里也非常抢手。
就连西突厥人都偷偷摸摸来饶乐附近买防冻膏。
胡人很大方，用战马换，一小瓶防冻膏能换十匹战马。
简直是一本万利。
可惜，之前水师也就抓到十几头鲸鱼。
毕竟鲸鱼太少了，适合捕杀的更少。
水师运气也不太好，不是每天都能遇到鲸鱼。
即便这样，捕鲸的收益也是巨大的。
除了鲸鱼油，还有肉可以吃。
虽然鲸鱼肉不太好吃，但好歹是肉，量大又便宜，百姓都抢着买。
更别提鲸鱼皮、筋都是宝贝。
听说都被拿去做军械了。
杜荷只要不傻，就能明白一头鲸鱼能带来多少银子。
可以说，在他眼里，鲸鱼就是可以走动的金子。
要是这鲸海真的如其名，是个鲸鱼成群的海域，那他觉得自己要赚大钱了。
光是捕鲸这一项，就不知道能让他赚多少。
说不定，以后发达就靠鲸鱼了。
那向导低着头，叹了口气。
“贵人可能不知道，那片海洋真的有很多鲸鱼。多到数不过来。有些鲸鱼的身体大得像岛屿一样！”
“像岛屿一样？”
杜荷嗤之以鼻。
“要是真的像岛屿那么大，那不是成了传说中的鲲鹏？”
这种巨兽，只在幻想里存在。
虽然杜荷不算有学问，但鲲鹏他还是知道的。
然而……
但等杜荷真的站在鲸海上，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目瞪口呆地看着海面上浮现的巨兽。
虽然离得远，但也能感觉到，这巨兽可能比自己脚下的船还要大。
不。
更准确地说，当舰队靠近后，杜荷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这样的巨兽，肯定比脚下的船要大！
它露出青蓝色的脊背，长鸣一声，一股巨大的水柱从脊背上喷出来。
杜荷自觉见多识广，但这种巨兽还真是头一次见！
连捕过鲸鱼的水手们都惊呆了。
他们捕过的鲸鱼，哪有这么大？
有人想要跪下来膜拜这样的巨兽。
而另一边，向导已经跪在地上祈祷。
但他们还没跪稳，惊人的一幕又出现了。
巨兽不止一头，附近还有很多！
这绝对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兽神。
“安静。”
刘二大喝，他也被这些巨兽震慑到了。
但他清楚自己是舰队长官，绝对不能慌。
“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这些巨兽怎么了？我看它们和齐鲁鲸是一样的种类，只是体型大一些。”
“你们都没捕过鲸鱼么？大惊小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