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乡？”
“是不是大唐来的老乡啊？”
“来来来，老乡，喝一杯吧，在这外地遇见不容易。”
摆摊的贩子一看到李恪他们，兴奋走上前打招呼。
这老汉带着自己孙子在吐谷浑开了一家小酒馆，生意很不错。
在吐谷浑王城，有不少汉人，他们穿着汉服的样子也随处可见。
当年大唐和吐谷浑联手打东突厥，为了表示诚意，两国都积极促进商贸往来，支持两国商人做买卖，政策上也给出了优惠，去两国经商的商人都不用交费用。
所以，李恪他们在王城能看到一些汉人。
李恪敢在王城大摇大摆地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哈，真是缘分，遇到老乡了，来，干一杯。”
李恪看着那老汉，忍不住笑了两声。
他顺着老汉的意思，走进了酒馆。
这酒馆只有一个营帐，不过里面的布置和大唐的差不多，里头几乎坐满了人。
这里热闹得很，比王城的大街还要热闹。
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酒香。
说也奇怪，李恪觉得这酒香有点像他凉城酿造的五粮液。
这种感觉不只是李恪有，王子虎和牛忠他们也有，大家互相看了一眼，但都没说话。
李恪几人一进来，在场的吐谷浑人看了眼，也就继续喝酒吃菜，讨论着时事。
“五儿，快来招呼一下老乡！”
老汉朝柜台的方向喊了一嗓子。
他看起来挺激动的，让李恪坐下后，就走向柜台，跟那个叫五儿的年轻小伙子，悄悄说了几句。
五儿一个劲点头，过了一会儿，拿了壶酒和两样小菜上来。
“客官，您贵姓？”
五儿笑眯眯问道，动作娴熟地给李恪斟酒。
他的声音柔和，听着有点像女生。
加上他那细皮嫩肉的外表和苗条的身材，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女孩子。
但那明显的喉结……肯定是个男的。
酒香浓烈扑鼻。
不过，李恪却微微皱了皱眉头，感觉这酒好像兑了水，没有五粮液那么醇正。
“姓李。”
“五儿哥，有空的话坐下聊聊呗？”
李恪轻声笑着，同时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
“哎哟，听李哥的口音，难道是京城来的？”
五儿眼睛一亮，有些兴奋。
他一边坐下，一边把李恪放在桌子上的铜钱收进了自己口袋。
王子虎和牛忠他们几个都愣住了，奇怪看着五儿。
原来你激动是因为看到了铜钱，不是因为我们是老乡啊？
“没错，你听出来了？”
李恪笑呵呵的。
不同地方的人说话腔调不一样，很多人能听出这其中的差别，分辨出对方是哪里人。
显然，五儿就有这个本事。
“嗯，对。”
“我经常和爷爷一起去京城做买卖。”
“不瞒你说，我这里的酒都是从京城带来的。”
五儿连连点头，声音低了一些。
他又打量了李恪他们一番，眼珠子转了转。
“我猜，这些酒应该是五粮液。”
李恪喝了口酒，挑了挑眉。
这一口下去，他更确信这酒是五粮液，而且还掺了不少水。
估计一升酒里就掺了一升水。
“李哥，厉害啊！”
“不瞒你说，我家那酒，其实就是五粮液，悄悄兑了那么一点点水。”
“李哥，看在我们都是老乡的份上，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行不？”
五儿尴尬地笑了笑。
然后从怀里掏出李恪刚才给的钱，放到桌子上，轻轻推到李恪那边。
虽然是五粮液，就算兑了水，在吐谷浑这还是挺受欢迎的。
但如果让客户们知道酒里兑了水，那名声就要受损了，生意也会受影响。
所以五儿只得毕恭毕敬把钱退还给李恪。
“行啊。”
“不过我有点事儿想跟你聊聊。”
“我刚来这，对这的情况不太熟悉。”
李恪没接递过来的铜钱。
而是带着笑，把铜钱又推回去了。
“李哥，有什么直说，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五儿坐直身子，一脸认真。
这一次，他没收李恪的铜钱。
“你做买卖，对吐谷浑王城肯定挺熟的吧？”
“我也想试试做点生意，想了解下这里的布局，越详细越好。”
为了弄清楚吐谷浑王城的布局，李恪不惜冒险亲自跑一趟。
这也是无奈之举，这次带来的火器太少了。
“要做生意？”
“李哥难道打算卖酒？”
五儿一下愣住了，警惕打量李恪。
心想，吐谷浑王城已经有人卖大唐的酒，不需要再来其他的啊。
“不是的，别担心。”
“我其实是打算卖香水。”
李恪稍微想了想，然后道。
“香水？”
五儿惊讶叫出声，两眼放光，随后摇摇头，叹了口气，脸上表情挺复杂的。
但很快，他就调整好情绪，认真起来，开始跟李恪聊吐谷浑王城的布局。
过了一会儿。
李恪对吐谷浑王城的情况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王城里还留了几支部队。
王宫和权贵区的情况也门清了。
“五儿哥，太感谢了。”
李恪笑道，对王城已经心里有数了。
“不用谢，希望你能在这闯出点名堂来。”
五儿摇摇头，他通过刚才的聊天觉得李恪是个好人。
谈吐不凡，气质也不赖，对李恪挺有好感的，所以说话更真诚了。
“谢了。”
“来，上几个拿手的菜，我们吃饱了再走。”
在军中吃饭都比较简单，难得有机会，当然得吃顿好的。
吃完这顿，就要开始实施计划了。
“好。”
“哦，对了，我爷爷说你们没事的话赶紧离开王城。”
“等战争结束了，你们再来也不迟，别让自己白白送了命。”
五儿点头，打算去给李恪准备点吃的，
但刚想站起来，突然想起了爷爷刚才叮嘱的事，
跟李恪聊了那么久，差点把爷爷一开始交代的事情给忘了。
“送命？”
“你爷爷怎么这么想？”
李恪装出一副不懂的样子。
“唉……”
“我们大唐和吐谷浑的战争你知道吧，说实话，这场战争吐谷浑和薛延陀胜算更大。”
“如果吐谷浑赢了，我们这些在王城的汉人可能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