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过后,我幸运地有惊无险地度过了第一次化疗。
尽管身体依旧虚弱得像一片随时可能飘落的秋叶,但好歹是从鬼门关前捡回了一条命。
而与此同时,慕南溪的订婚宴正马不停蹄地临近,日子如流水般匆匆逝去,每一分每一秒都裹挟着紧张的气息。
在医院的康复室里,我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
窗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病房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影,可我却无心欣赏。
商玉竹每日都会精心为我准备各种营养餐,试图用这些美味的食物为我增补营养,让我能尽快出院。
她总是一脸关切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期待,“顾阳,多吃点,只有身体好了,才能去做你想做的事。”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一天,商玉竹坐在我的病床边,犹豫了片刻后,轻声试探道:“慕南溪的订婚宴马上就到了,你……打算去吗?”
听到这话,我的心猛地一揪,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慕南溪的身影,还有那张精致的订婚请柬。
我内心一阵挣扎,一方面,我害怕面对慕南溪与江晟订婚的场景,那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另一方面,我又深知自己不能退缩,我必须去,为了揭露江晟的阴谋,为了拯救慕南溪。
沉默了许久,我咬了咬牙,坚定地说:“去,我一定要去。”
商玉竹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担忧。
慕南溪那边,自从上次打电话和发短信都没有得到满意的回应后,对我和商玉竹更加戒备。
商玉竹再次尝试给她打电话时,慕南溪直接冷淡地拒绝了。
但当商玉竹发去短信询问是否要按时出席订婚宴时,慕南溪很快回复了,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按时出席。”
这四个字,仿佛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暗示着订婚宴上必定暗流涌动。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原本计划出院的日子。
然而,命运似乎又跟我开了个玩笑,复查的结果显示我的各项指标还未达标,出院被迫延期。
当李智秀告知我这个消息时,我只觉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作泡影。
我焦急地看着李智秀,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转机,“李医生,真的不能出院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李智秀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同情,“你的身体还很虚弱,现在出院风险太大,必须再调养一段时间。”
商玉竹在一旁看着我失落的样子,心里十分心疼。
她赶忙安慰我:“顾阳,别太着急,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会安排护工好好照顾你,等你身体彻底恢复了再出院。”
尽管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但我还是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焦虑。
另一边,慕南溪正全身心地投入到订婚宴的筹备中。
酒店的大厅被布置得金碧辉煌,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璀璨的光芒,映照在那些精美的装饰上。江晟总是在她身边,表面上对她关怀备至,尊重她的每一个决定,实则暗藏着自己的野心。
他的眼神中时不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在他心里,这场订婚宴不仅仅是和慕南溪的喜事,更是他迈向吞并慕南溪公司、彻底占有她的重要一步。
而慕南溪,虽然表面上和江晟维持着和谐的关系,但她的内心深处,也有着自己的盘算。
她对江晟并非毫无防备,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去揭开所有的真相。
订婚宴前夜,病房里的我焦虑得难以入眠。
我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明天订婚宴的场景。
我担心自己无法按时出院,无法出现在订婚宴上,让江晟的阴谋得逞。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慕南溪的秘书打来的。
“顾先生,慕总让我问问您,明天能出院参加订婚宴吗?”秘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犹豫了一下,咬着牙说道:“能,我明天出院。”
“好的,您也注意身体。”赵秘书目光在慕南溪身上短暂停留,正准备挂断电话,我急切的声音脱口而出。
“赵秘书,先别急,我有话问您。”
慕南溪抬眸,眼神示意赵秘书继续通话,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显示出内心的一丝不耐。
“什么事,赶紧说。”
赵秘书的语气带着职业性的礼貌,却也难掩背后主人施加的压力。
我斟酌着词句,知道慕家上下这几日都在为慕南溪的订婚宴忙得焦头烂额。
“那个……慕总她,最近还好吧?还有,苏涵怎么样了?”
话到嘴边,关于苏涵是否被善待的追问,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电话那头,慕南溪听到我的询问,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轻哼一声,低声道:“多管闲事。”
赵秘书顿了顿,如实传达:“慕总她一切安好,苏涵小姐也挺好的。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把满腹担忧咽了回去,“行吧,赵秘书,您忙完早点休息。”
赵秘书瞧了瞧脸色不善的慕南溪,见她微微点头,便挂断电话。
慕南溪随手将文件一放,她起身,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声响,径直离开办公室,背影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意。
赵秘书无奈地收拾着餐桌,看着满桌几乎未动的饭菜,轻轻叹了口气。
而此刻,在江氏集团的办公室里,江晟正烦躁地来回踱步。
这段时间我如同人间蒸发,他动用关系打听,只听说我身体抱恙。
可具体情况,却像被一层密不透风的屏障挡住,怎么也查不出来。
这时,他手机响了一声,他看了一眼,立马快步离开办公室,下了楼,走出江氏集团,上了一辆商务车。
车门缓缓关上,车内光线昏暗,江晟眯着眼,脸上闪过一丝阴霾。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顾文博和顾城。
顾文博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地在膝盖上轻敲,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顾城则满脸无所谓,靠在椅背上,嘴里叼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