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序在意识到燕澜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想要闪躲，却根本抵不过燕澜的招式。
燕澜一拳头就打在了他的面堂上，而在燕序后退的那一刻，顾荞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人用力扣着，下一秒，退到了燕澜的身后。
燕序连连后退好几步，直至单膝跪在地上，才抬头怒火满满的看着燕澜。
“燕澜，你干什么！”
燕澜黑眸漆黑，深不见底，一字一句冰冷道：“让女人来挡锅，本王觉得可笑，你想让顾荞来给你背锅，怎么，当本王的眼睛是瞎的吗。”
他这么大个活人站在这里，是目击者，燕序想要找个替死鬼，是把他当成透明的？
燕序咬牙：“燕澜，这跟你没关，本皇子劝你别多管闲事！你以为你现在能得罪的起三哥？”
燕澜却睥睨着唇：“本王管他们是谁？捏造谎言，是非不明，本王今天不介意好好替父皇教训下你。”
顾荞站在燕澜的身后，眸色意味不明，身子还处于僵滞中，她缓缓抬眸看着燕澜，似是没想到燕澜会这般出头。
他刚刚明明还是独善其身，站在旁边看着好戏……
现在却又义无反顾的冲到了她面前。
这人怎么还……口嫌体正直。
燕序瞳眸一缩，面色顿时变得难看，他撑在地上的手顿时握紧成拳，捏的咯吱作响。
“燕澜，既然你这么不识趣，那本皇子也不用跟你客气，整个大燕王朝都没有承认你的，别以为你如今立了燕王府，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如今燕澜留在大燕，不过是帮着大燕打仗的工具罢了！
没有人在乎他，也不可能重用他！
甚至，就算他死在了战场上，也无人为他感到难过！
燕序平时在秦妃的耳边耳熏目染，除了要和三哥搞好关系，其他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不可能威胁他的地位。
燕序从地上爬起来，倏地朝着燕澜冲了过来！
而燕澜仍旧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似乎毫不在意燕序的攻击。
只是在燕序冲过来的时候，手中的银针全部飞出去，精准扎到燕序的穴位，燕序顿觉手腕和小腿，胳膊酸麻，他脸色骤变，正想要强行用着内力挣脱这种感觉的时候，燕澜已经来到了燕序的面前。
他一手抓住燕序的手腕，骨骼断裂声音明显。
燕序瞬间承受不住这种疼痛，整个人都惨叫了起来，脸颊涨红，连脖子都疼的爆出青筋！
而燕澜更没有任何留情，抬腿踢向燕序的小腿！
燕序毫无反抗能力，双腿瞬间疼的打哆嗦，整个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手腕脱臼，膝盖撞向地上的时候，骨节好像再次错位着。
而燕澜出手速度极快，连旁边的顾荞看着都有些心惊。
但很快，她便压下眸中的震惊。
燕澜在边境待了那么多年，能成为中流砥柱，屹立不倒的战神，自然不是开玩笑的。
这些皇子们平日里在宫中养尊处优，样样都学，样样都不通，也就是假把式而已，糊弄糊弄自己罢了。
可燕澜却不一样，他是在每日厮杀中活下来的，每天的生活睁开眼就是战争，鲜血和战争充斥着他的生活，甚至每一天都可以当最后一天去活。
燕序这样的人，在燕澜面前，连比武的资格都没有。
燕序此刻疼的神经绷紧，脸上的皱纹横生，额头不断冒着冷汗。
而燕澜甚至脸色都没变，只抬手封着燕序的穴位。
他封的穴位可不是普通的习武之人就能解开的，待做完这一切，燕澜才拍了拍手，好似刚刚跟燕序打架，都脏了他的手。
燕澜向后退了一步，重新回到顾荞的身旁。
燕序此刻想要动弹，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浑身僵硬，仿佛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怒火不断上涌，燕序眼眸快要瞪出来，死死盯着燕澜。
“燕澜，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这样做，父皇和母妃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燕澜面不改色，欣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你不敢认罪，本王帮帮你，你不感谢就算了，没用的废物。”
燕澜声音不轻不重，侮辱意味却直接拉满，直接扎着燕序的心！
可偏偏，燕序此刻却没有任何办法，他连逃离的办法都没有。
而且双腿跪着的位置还是朝着破碎的聚宝盆，这样路过的人不但要看他笑话，他都没法解释聚宝盆摔碎了跟他无关。
而燕澜此刻却没有直接算完的意思，他眼神扫了一眼远处的蹴鞠。
燕澜唇角勾了勾，朝着顾荞开口吩咐：“顾荞。”
听到这话，顾荞顿时回过神来，她缓缓抬眸看向燕澜。
只见燕澜一字一句：“去把蹴鞠拿过来。”
顾荞微微凛眉，虽然不懂燕澜这用意是做什么，但还是照做着乖乖听话。
当顾荞把蹴鞠捡回来的时候，燕澜径直拿起朝着燕序的头上扔了过去。
燕序瞬间胆寒，连脸色都变得铁青，燕澜这是想毁他的容？
可他却只能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等着这一场浩劫！
蹴鞠径直落在了燕序的头顶，燕序连忙抬眸看去，他的脖子也无法动弹。
燕澜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这蹴鞠很难踢吗？”
“连蹴鞠都踢不准，还真是给你们大燕丢人啊。”
燕澜刻意说了“你们”，这一刻，顾荞不着痕迹的看向燕澜，只见燕澜的眉眼冷冽，漆黑深邃的黑眸里没有任何温度。
“这蹴鞠若是敢掉下来，我就再卸掉你的一根骨头。”
“等有人发现的时候，你若是在圣上面前撒一句谎，想让顾荞给你挡锅，顾荞什么后果，我会让你千倍百倍的偿还回来。”
“至于你的母妃。”
燕澜抿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本王刚刚回京，对于朝廷的规矩一概不知，误杀了一个人，本王这里还有免死金牌。”
燕序这下彻底绝望失控，他充满恨意的看着燕澜，可偏偏，武力值敌不过燕澜，这口舌也敌不过燕澜！
燕澜收敛眉目，扫了一眼顾荞，示意着可以走了。
顾荞抿着唇，抬步跟上燕澜的步伐。
两人一路朝着宫门外走去，看着燕澜骄傲挺直的背脊，顾荞好像从他身上看到了小时候的影子。
那时候燕澜受了再重的伤，都不吭一声。
她那时候偷偷拿着外祖母的药膳给燕澜补充营养，也不是没询问过他为什么受伤，燕澜却每次都言简意赅：“打架不就是有输有赢，能打赢就往死里打，打不过就只能挨打，优胜劣汰这个道理，很难懂吗。”
那时候她还小，只看着燕澜这副血性十足的样子，总是说他这样是不对的。
在她的世界里，生活应该是和平欢乐的，爹爹娘亲每日努力，给府中创造好的条件与生活，哥哥文武双全，样样都行，总是会带着她体验不同的生活，外祖母善做药膳，总是带着顾荞去看药炉子，顾荞知道这是能治病救人的。
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平静幸福。
这才是正常该有的生活。
可她从小体验到的生活，燕澜好像从来都没有体会过。
甚至那时候他颠沛流离，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去了哪个城市。
不知不觉，走出了宫门外，燕澜停下脚步，顾荞还没有回神，一个走神，直接撞了上去。
“嘶。”
顾荞顿时揉着鼻尖，嘶了一声。
燕澜如一堵肉墙一样，撞的顾荞鼻尖吃痛。
燕澜神色不明的回头看着顾荞，“怎么？还出神了？这么不舍得离开宫中？”
“既然不舍得那个什么御前侍卫，当初何必要辞官，本王看他倒是挺在乎你。”
燕澜嘲讽的声音不断钻入耳中，顾荞却隐隐觉得燕澜的语气酸酸的。
她抿了抿唇，主动抬眸看着燕澜：“燕王这是吃醋？”
“吃醋？顾荞，你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本王帮了你两次，如今你还都还不清，若是触碰到本王的底线，哪天我耐心没了，你也只有滚的份。”
听着燕澜警告的话，顾荞没有说话，只收敛着眼神里的情绪。
“燕王不是说，妾身只是个通房丫头吗，或者说，是你好用的兵将，感情生活上，燕王也会插手吗。”
燕澜顿时危险眯眸，他毫不犹豫的抬手袭上顾荞的下巴。
“顾荞，你不会以为本王对你有感觉吧？”
顾荞低垂着眼帘：“不敢，妾身反倒觉得，燕王不爱大燕的任何一个人。”
听着顾荞的话，隐隐戳着燕澜内心的情感。
他睥睨的扯了扯唇：“你倒是了解本王，本王的确痛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这里不会有一个我在意的人，不会！”
若是以前，他还能说上来一个。
可现在，那个女孩，已经成为了他心中最不可触碰的人。
他不会主动提起，也绝对不允许别人在他的面前犯了禁忌。
而在听到燕澜的这句话时，顾荞竟然莫名咯噔一下，她清楚的能看到燕澜眼中的痛苦，他将所有人都封闭排除在外，只将自己的内心冰封。
她突然有些好奇，如果他知道，她是当年救助过他的小女孩。
会不会愿意对他敞开心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