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不想再见到你
全场哗然。
苏玲玉面色倏然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你胡说！”
“领导，你们千万别信她的话，她是故意污蔑我！”苏玲玉心虚地攀咬：“真的，她就是嫉妒我成了主舞，明明是她自己受伤了，偏要栽到我头上！”
她没料到沈姝月会这么大胆，没证据的事也敢公然告状，一时慌了神。
沈姝月却岿然不动，面容清冷笃定。
“我没说谎，是非对错，一查便知。”
宿舍里闹出的动静够大了，引得不少其他宿舍的人堵在门口探头探脑。
有外人在场，几位领导表情变了几变，都觉得脸上无光。
眼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一人瞪了苏玲玉一眼。
“行了，吵吵什么，就你生事多！”
“我……”苏玲玉还想狡辩，对上那人的眼神，又咬牙咽了回去。
那人看向沈姝月，脸色缓了几分，跟她语重心长。
“好了，我们都看出来了，的确是她欺负你，我们刚刚也已经说过她了，但是……”
她话音一转，“空口无凭的事情，可不能乱说，换衣间里没有监控，你也不是亲眼所见，怎么能随便指控呢？”
沈姝月面无表情，心里却在冷笑。
刚刚这位女领导和苏玲玉的眼神交流，她看得真切，分明就是一个鼻孔出气，拉偏架罢了。
苏玲玉的背景的确不简单，怕是这整个文工团支部有她不少认识的人。
可她沈姝月也不是个软柿子，任人搓扁揉圆。
既然没证据，那就找证据好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苏玲玉既然做了，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之前她一直隐忍不发，是觉得就算告到领导那里去，也极有可能会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可现在这么多领导干部都在，事情俨然已经闹开，她又何必再忍？
几次三番地刁难，她已经忍够了。
即便最终什么都查不出来，她也不会让苏玲玉好过。
“换衣间的确没有，可走廊上是有的，各位领导，这件事性质恶劣，不仅事关我个人，更关乎整个舞团乃至文工团，还请彻查。”
沈姝月身居低位，说话却不卑不亢。
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推到了一个高度。
“这……”有几位领导犹豫了。
方才说话那女人却拧了下眉，冠冕堂皇地拒绝。
“监控系统现在还在试用阶段，并不完善，调取监控又费时又费力，我们今日还有别的事，哪里抽得出时间？”
沈姝月不紧不慢道，“没关系，只需您吩咐下去，自会有相关部门的同志调查清楚，不会耽误几位领导的时间的。”
“你……”那人好说歹说都没用，脸色不太好。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嗓音忽然响起。
“小月说的对，只是调一下监控，费不了多少时间，何况我也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对小月下的手，这么恶劣的行为，是该严惩。”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一震。
“霍先生，你和姝月同志……”
霍煜昭大大方方地点头，“我们认识。”
他似有若无地笑了笑，不着痕迹地表态，“这次下乡，也是想专门来看看她。”
几位领导连同身后簇拥着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惊到了。
谁都知道霍煜昭的来头不小，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受领导们如此重视。
这不，还专门抽出时间来招待他。
来宿舍视察也是霍煜昭先提的议，领导们立马就安排上了。
可谁也没想到，这位青年才俊居然是奔着沈姝月来的。
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一时间，人们心里猜疑不定，看向沈姝月的目光多了几分好奇。
沈姝月却只是垂眸站着，眼观鼻鼻观心。
没人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嘲弄，以及不加掩饰的反感。
好不容易离开了沈家，她独自来到这里，就是想和过去的一切都切割个干净。
现在却又不得已和霍煜昭产生了联系，还弄得人尽皆知，她不由烦躁。
不出她所料，领导们立刻换了副态度，奉承地很明显。
“霍先生说的是，那我们一道去监控室看看吧。”
“姝月同志，你也跟着来，需不需要找个人扶你？”
沈姝月摇头，“不用，谢谢领导。”
话落，她看也不看霍煜昭，兀自跟在了队伍后面。
霍煜昭原本要伸出去的手顿住，无声攥紧。
这个小插曲成了重点，这会儿已经没人再关注苏玲玉了。
眼看着这一大票人要去调监控，苏玲玉惶惶不安，肉眼可见地紧张。
她一点都不想去，可在几位领导下属的催促下，又不得不跟上。
到了监控室，她整个人不可抑制地发起抖来。
监控调取起来有些麻烦，过程煎熬地简直要人命。
恍惚间，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真的是她！”
旋即就见好几位领导都转头瞪向她，严厉地质问，“苏玲玉，你半夜三更趁着没人偷溜进换衣间干什么？老实交代！”
苏玲玉冷汗都掉下来了，虚心地想要狡辩，语言却苍白无力。
“我……我是落了东西回去拿……”
“落了什么东西，至于要凌晨跑回去，还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是有鬼！”
铁证如山，就连方才拉偏架的那位领导都没法再帮她打掩护了，只能改了态度。
“苏玲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还不认错？你是想让舞团把你开除吗？”
这个代价太大了，苏玲玉承受不起。
她吓得掉眼泪，终于抽抽噎噎地承认了。
霍煜昭沉着脸冷道，“就因为嫉妒别人比自己优秀，就能做出这么歹毒的事情，看来文工团不该只抓专业能力的培养，还该好好抓一抓素质和品德建设。”
几位领导闹了个好大的没脸，都觉得丢人，一腔火气只能对着苏玲玉发，直接给她记了个大过。
这个处分可是要在档案上记一辈子的，苏玲玉这次算是栽了个大的。
苏玲玉脸色一白，连哭都忘了。
没人在意她，领导们转头又安抚沈姝月。
“你受委屈了，放心，等你的伤好了，主舞的位置还是你的。”
沈姝月淡淡应了声，“谢谢领导。”
她半垂着眼帘，面色无悲无喜。
事情解决的很彻底，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舒心。
因为霍煜昭的介入。
霍煜昭好似浑然不觉，和领导们一道出了监控室，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微笑道，“我和小月说几句话，各位先忙吧。”
几位领导没不识趣，很快就走了。
至于苏玲玉，早就没脸再待下去，不知所踪了。
走廊上，霍煜昭站在沈姝月面前。
“小月……”
沈姝月忽然抬头，面上是不加掩饰的厌倦。
“你为什么又来了？我想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不想再看见你。”
霍煜昭呼吸一滞，到了嘴边的安慰说不出口，化作了浓浓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