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没爹没妈最好欺负
沈姝月一回头，就见苏玲玉就趾高气昂地站在后面，身后还跟着两个小跟班做派的女生。
姜媛气恼得要命，质问：“苏玲玉，你故意的吧！”
苏玲玉一脸不屑地打量着她们，随即冷嗤：“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着？”
她身后的女生奚落地跟了句，“姜媛，撞的又不是你，你急个什么劲儿啊？”
姜媛嘴上就没吃过亏，当即顶了回去：“我又没跟你说话，你又瞎叫唤什么？”
“你——”那人脸涨红，找靠山求救：“玲玉，你看她们真会欺负人！”
“我们走的好好的，没招谁没惹谁，偏偏有人要故意撞上来。”姜媛无语地翻白眼：“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沈姝月朝姜媛投去安抚的眼神，然后瞥了眼苏玲玉，神色淡淡。
“我吃的一直少，劳烦苏同志挂心了。”
她吃的少倒不是为了省钱，虽然还了沈家一大笔钱，但她手上还剩下一小部分，文工团也有津贴，足够她生活了。
只不过为了保持身材，她才控制饮食。
苏玲玉明显是故意找她麻烦，但她在沈家多年，习惯了不和人起争执，刚下乡也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没想还嘴争口舌，拉着姜媛要走。
可苏玲玉却以为她好欺负，变本加厉地拔高了嗓门，故意让满食堂的人都听见。
“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是怎么当上主舞的，不会是爬了哪个干部的床，哄得人家给你内定了吧？”
在这个年代，言语的力量无限大。
苏玲玉说这污糟话，跟千斤顶一样能逼死人。
沈姝月身形一顿，面色倏然冷了下来。
苏玲玉还不嫌够，故意上上下下打量她，眼神里的嫉恨若隐若现。
“就你这身材，瘦的跟个竹竿似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挑嘴！”
姜媛受不了她的恶毒，忍不住要上前理论。
沈姝月却把她拉到身后，无视周围投来半信半疑的视线，冷静地注视着苏玲玉。
她这样的反应，反倒让苏玲玉没半点解气。
“你盯着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还是你自己心虚的说不出话了？”
“心虚？你想多了。”
沈姝月轻呵了声，不似方才淡漠，明明还是平静的模样，周身却隐隐升起一股气势。
“说话做事要有凭有证，你这么言之凿凿，想必肯定有证据，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当着大家伙的面，你大可以直接说出那位干部的名字。”
苏玲玉登时一愣。
沈姝月盯着她，一双眸清澈明锐。
“怎么不说话？只要你说了，我现在就陪你一起去找领导，咱们当面锣对面鼓，让领导彻查清楚，若证据属实，这主舞的位子，我立马退下来。”
苏玲玉脸色变了几变，顾左右而言他。
“这么恶心的事情，我才懒得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这有什么关系？”沈姝月轻扯唇角，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说都说了，只差一个名字，还有什么不可说的？再者，这是我的事，论丢脸也是我丢脸，你是检举揭发我的人，若是真的，你还能代表正义呢。”
说到这儿，她话音一拐。
“但若不是真的，我是无所谓，可我容不得你给全团的领导泼脏水。”
苏玲玉被她连番的怼，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
她本就是随口诬陷，想用言论让沈姝月不好过，谁承想沈姝月反应这么快，居然把领导干部扯进来！
这要是闹大了，她不就自毁前程了吗？
就在她心虚之际，沈姝月又冷不丁问起，“至于你问我为什么能当主舞，你有没有想过，我能当主舞，或许不是因为我有多优秀，而是单纯因为你跳的太差了呢？”
苏玲玉脸刷的一下全绿了。
姜媛这会儿终于找着机会助攻，嗓音清脆，让全食堂的人都听到。
“是啊，大家又不瞎，谁跳的好自然一目了然，殊月舞技过人，就算是嫉妒，谁能说她担不起主舞？干部们的眼睛雪亮着呢，怎么可能放着殊月不用，用你一个半吊子？”
“你！”
苏玲玉气得胸腔都在颤抖，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她本想让沈姝月在大庭广众下出丑，不想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连自己阴暗的心思也被暴露无遗。
眼见聚过来的视线中掺杂着嘲笑和看不起，她气得炸肺，众目睽睽之下却也只能作罢。
愤愤瞪了沈姝月一眼，她饭都不吃了，拔腿就走。
唱戏的人溜了，看戏的人就都散了。
姜媛帮着沈姝月收拾地上的狼藉，重新打了饭，刚坐下就忍不住啧啧称叹。
“我本来看你柔柔弱弱的，还想帮你骂她，没想到你自己就解决了，而且你刚刚也太厉害了，简直把我震的眼冒金星，呛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还是头一次见她吃瘪呢。”
沈姝月轻笑，“还好吧。”
这话是谦虚，其实她一直都是这样。
只是被沈家困了多年，就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也有牙尖嘴利的一面。
当年养父母逼她嫁人，她都敢抵死不从，后来沈家对她百般刁难，认清真相的她掉头就走，她骨子里就是这样不屈的人，从未软弱。
对沈家的百般忍让，也不过是因为她曾真心把他们当家人。
那时候的她还以为，只要她咽下所有委屈，总会等到大家对她的关心。
却终于明白，不在意就是不在意，不论她怎么做，结果还是一样。
“你怎么不吃呀？”
姜媛的声音拉回了沈姝月飘远的思绪，她笑笑，动了筷子。
本以为苏玲玉吃了排头，能消停一阵子，没想到第二天刚起床就又生了事端。
沈姝月刚洗漱收拾完回宿舍，就听到苏玲玉惊慌失措地嚷嚷声。
“我的钱呢？我放在枕头下的钱呢，怎么不见了？”
她眼角跳了下，直觉对方又是在装腔作势。
果不其然，苏玲玉的喊叫声吸引了其余几人的视线，就连旁边几个寝室的人也来凑过来看热闹。
苏玲玉这才一脸怀疑地看向沈姝月，“是不是你？”
沈姝月将脸盆放回原处，若无其事地反问，“什么？”
“沈姝月，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家境不好很缺钱，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再穷也不能干偷鸡摸狗的事啊！看在我们同宿舍的份儿上，你现在把钱还给我，我可以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