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只好杀光你们了
“掌柜的,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伯爵府的三少爷非常厚待韩平,还给予了客卿身份。”
“在韩平家,三少爷一会叫一会笑,诡谲得很啊。”
“我猜韩平手里应该真有不得了的武器,是不是得通报给六爷一声?”
六陈铺里,林爱馍又在汇报了。
本地的花舌子蔡久思一脸的不耐烦,八坨子山那是大绺子,各种路子都蹚出来了。
什么样的秧子没见过?
什么样的高手没见过?
和官兵都打得有来有回,会怕区区一个韩平?
“不得了的武器?你说说,他能有啥不得了的武器?”
“你说啊!别不说话。”
“我问你,他是不是一个人去?是吧?”
“他一个人,能是六爷的对手?”
蔡久思想得通透,送赎金的,只能是一人,不管韩平想法有多花,他能翻起什么风浪?
他有武器,到时候搜身不得了。
从来他都是谨慎的人,但他是觉得,这个林爱馍,根本就是偷奸耍滑呢,想多要点钱,就各种捕风捉影。
“这个……道理是好像是这样没错,但是那韩平他可是弄了很多墙根土……”
“他家还传出奇怪的味道,一会甜甜的,一会辣辣的。”
太古怪了,林爱馍说不出哪里有问题,他只是确定有问题,蔡久思摸出两枚铜钱,扔在了地上:
“够了够了,你自己想说什么,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墙根土咋啦?就不准笨人有个笨想法?韩平才多大?谢翼圣才多大?两个毛孩子,你就多余担心他们。”
“既然肉票的家属还不死心,这样,你把这上面的内容,给宣传出去。哼,我吓不死他们。”
捡起两枚铜钱,林爱馍拿着一张纸出去,上面写的,是六爷的事迹,六爷手下五彪的事迹,都是凶恶残暴,足以让人闻风丧胆。
……
第二天,肉票的家属们嘀嘀咕咕的,面带忧惧。
“听说了吗?那六爷曾经是武军都督府的教头,功夫了得。”
“还打死过两个仁勇校尉,从边关逃出来的。”
“他手下的五彪是什么恶人啊,还吃人心肝呢。”
“特别是这个刀魔,手持一把龙雀宝刀,杀人不眨眼,最喜欢吃男人的肉,说是筋道。”
“韩先生一个人,怎么可能是这么多凶徒的对手?”
“那怎么办啊?”
“咱们还是劝韩先生,别动手了,老老实实地把钱给了,说不定六爷发了善心,就把人给放了呢。”
……
他们统统聚集到韩平家门口,见到韩平就各种说土匪的厉害,韩平心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快干仗了,你们长别人的威风。
他知道,这些人根本没有和土匪战斗的经验,害怕也是正常的,和他们讲道理也没用。
“诸位,放心吧,我必得胜归来。”
除了给他们一个自信的笑脸,韩平真给不了其他。
三少爷专门过来送行,还给他满上了送行酒。
老太太和刘雪宝都是带着泪痕,该嘱咐的话都说完了,可还是担心。
“韩先生,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真身临其境了才明白,单枪匹马去闯土匪窝子,需要多大的勇气,谢翼圣都钦佩,谁敢啊?
伯爵府那么多人,就一个韩平。
韩平连喝了三大杯,环顾众人,吟唱了一句:“风萧萧兮泑水寒,壮士一去兮得胜还。”
他带着一百五十两银子,背着箱子,里面是三十多斤的烟雾弹。
在出门之前,他便拧松了火折子的盖子,现在,火折子里面的可燃物,正在疯狂地默燃。
眼见韩平越走越远,不见了踪影,大家议论纷纷。
“好诗,好诗啊,不想韩壮士的诗词也有如此高的造诣。”
“可他单枪匹马如何得胜还啊?”
“对哦,他为什么这么有把握?莫非他还有什么别的依仗?”
“除非他是神仙,我看他是回不来了。”
……
议论纷纷中,谢翼圣拒绝打伞,站在阳光之下,等着。
老太太,刘雪宝,还有刘雪宝身边的曹淑君已经在张望了。
肉票的家属忧心忡忡,南宫狗剩护在老太太身边。
人群后方,林爱馍面露疑惑,真一个人去啊,那不是送菜吗?
八坨子山的规矩,如果是一个人送赎金,线人是不需要再通风报信的,因为有土匪在树林子里盯着呢。
韩平一进林子,一举一动都在注视之下。
确定没有安排后手,才会放他进去。
……
因为需要考虑到延迟装置,也就是火折子的默燃速度,韩平格外的谨慎小心,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他基本是沿着浦汶河往上游走,走了有三四里地,两个土匪捉刀从林子里跳出来,脸上带着悍勇之色。
他们身上也都是黄颜色的衣服,透着乖张。
“你就是韩平啊?怪不得赵杏儿喜欢你,有点胆色。”
络腮胡的土匪上下打量,品评起来,“可惜,你今天是死定了。”
既然看到土匪了,距离老巢不远,韩平故意放慢了速度,喘气道:“两位大王,这箱子礼物是伯爵府三少爷送给六爷的。老沉了,你们能不能帮我背着?”
他料定了,土匪看不懂烟雾弹,尤其他还特别装置过,火折子藏了在了下面,箱子一角有个通风口,保证火折子能默燃。
听说是礼物,两个土匪看了看,闻了闻,抬了抬,都是烦躁:“那么死沉,你自己扛着吧。”
丛林生活显然并没有多美好,两人脸上身上,有很多蚊子咬的印痕,黑眼圈很明显,精神不济的模样。
三个人,两土匪一前一后,韩平在中间,又走了足足两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片开阔地,中间生着火堆,上面悬挂铁壶。
土匪们或坐或卧,一片一片的,只有一个棚子,棚子里坐着个彪形大汉,满脸横肉,看到韩平过来了,也是懒洋洋的。
棚子周围还有五个人,个个面相凶恶。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个瘦高个,他披散头发,抱着一把长刀,刀鞘上盘着一条奇怪凶兽,龙身鸟头,看起来就格外不凡。
想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刀魔,他手里拿的,便是传说中的名刀龙雀了。
肉票们好几个绑在一起,狼狈不堪,见到韩平,眼巴巴地望着。
“六爷,就是这个畜生,靠着好皮囊,夺走了赵杏儿的心,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伍六奇拿着把刀,跃跃欲试的,六爷不发话,他当然不敢捅韩平。
杀人是小事,六爷最关心的是钱。
他努努嘴,几个土匪过来,搜韩平的身,把银子,背着的箱子都拿了过去。
“怎么只有一百五十两?我手里三十七个秧子,应该是三百七十两才对。”
六爷完全是谈生意的架势,干完这一票,可以去城里逍遥两月了,他在这林子里,也是呆够了。
“八坨子山,诚信为本!”
“请六爷先释放十五人,等明天,我会把另外的银子带过来。”
韩平开始拿八坨子山的规矩说事,六爷哈哈一笑:“小子,和我玩心眼是吧?可你忘了,我的规矩我说了算。你得罪了我手下兄弟,今天只好拿你心肝醒酒了。”
伍六奇大喜,反而不急着杀韩平,想着得好好折磨折磨。
这时,一阵颇有层次的醇厚甜香飘荡,沁人心脾。
韩平脸上露出玄奥的冷笑:“我遵守江湖规矩,拿赎金赎人,既然你们不讲规矩,那我……嘿嘿……只好杀光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