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被土匪惦记上了
一夜,欢—愉,韩平的整个身心都格外的安宁,怀中蜷缩着刘雪宝,脸上带着淡淡泪痕,眉头微微皱着,不由得反省,昨晚是不是太粗鲁了。
“相公……”
刘雪宝醒来,羞涩难言。
她早年丧母,没有人教她男女之事,经历了昨晚漫长的痛楚和难以言喻的刺激,她算是明白了。
“醒啦,还疼吗?”
从刘雪宝唇下的牙印可以看出,她一定是死死忍耐。
韩平知道,很多事情没法教导的,希望以后她可以慢慢放松。
“奴家心里是欢喜的。”
说疼好像在指责夫君,刘雪宝只说了半句,“只是奴家身子弱,怕是不能让相公尽兴,要不……要不相公把赵杏儿也娶了吧。”
她虽然疼得厉害,却也感觉到,韩平昨晚很小心,因此心中歉疚。
“怎么说这个?你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奴家身弱福薄,只要能得到相公一点疼爱便够了,有其他姐妹分担,也是极好的。那赵杏儿家大业大,也能帮衬相公。”
这个时代的女性,真是贤惠到了极点。
刘雪宝是完全站在韩平的角度考虑问题了,这让韩平很是感动。
三妻四妾的事,至少他现在是没想的。
“你啊,别多想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那不行,别人会说我是妒妇的。”
一边帮着韩平穿衣,刘雪宝紧张道。
这里的风俗,男人至少要娶三四个,才是正经人家。
如果条件好又只娶一个,会惹来非议。
“再说吧。”
见刘雪宝走路有点趔趄,韩平把她按在床上,“你今天好好休息一天吧。”
“那怎么行?别人会说奴家是懒婆娘的,相公给的疼,奴家疼着也甜丝丝的。”
太好的媳妇了!
韩平想着还得给她补补,因为昨晚,她其实差点又晕过去了。
这也不是病,是吃的太差了,身体虚弱。
他拿了个桶前往浦汶河。
路过河川地,发现邻居曹本荣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神情衰败,一脸怨念地看着自己。
蝗灾时节,大部分人的心情都很糟,他也没有多想。
“爹,你怎么不跟去看看?也可以学习一下。”
曹淑君可是知道,老爹昨晚在河边熬了一个晚上,愣是连个小鱼也没有钓到。
曹本荣是种田好手,在众多庄仆中,也是有脸面的,哼了声道:“昨天是上天可怜他,今天不可能了。”
虽然说不可能,他还是张望着,心里犯嘀咕,不能吧,今天韩小子不可能又弄到鱼吧。
不会,绝对不会的!
……
“这里面也有两条……一共就是八条。”
把六个啸笼一收,韩平爽—翻天。
看来,浦汶河里不是没有鱼,而是这儿人的打渔技术不行。
能这样打渔,不光能吃到肉,多余的还能拿到集市上贩卖。
他只有二十文的身家,要造水车,连买工具都不够。
“哞!”
正想再弄点蚯蚓,突然一声牛叫,从深山里传了出来。
谁啊,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老林子里放牛?
他找了个高处,隐约能看到,有青烟飘荡,还有烤牛肉的香气。
大越王朝有王法明文规定,牛是不能私自宰杀的,就算是牛生病死了,或者老死了,也要拿到官府的许可,才能杀。
不然的话,那可是大罪,要被流放的。
后面的林子距离自己家太近了,韩平不放心,他藏好啸笼,从一边偷偷摸了过去。
走了没多远,便能看到,草丛里有很多踩踏痕迹,看起来人还不少。
很多人,在林子里吃烤牛。
太诡异了!
他更多了几分小心,随着靠近,渐渐听到了大笑喧哗的声音。
“来,兄弟们,吃着喝着。”
“敬六爷!”
韩平绕到下风口,方便窃听,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便看到足足有十几个汉子,围着个火堆,正在喝酒吃肉。
中间一个大汉穿着明黄色,头上戴着树枝做成的帽子,帽子上插着翎羽,看颜色应该是野鸡毛。
土匪!
他想起来了,越朝连续经历战乱灾荒,有太多人进山当土匪,时间久了,土匪也有了自己的风俗。
穿明黄这种皇家御用颜色,意思不服王化,你皇帝老子管不着我。
带翎羽则是自称王侯,带着股子自命不凡。
按照土匪的正规配置,六爷应该是四梁八柱里面的秧子房,秧子房主要干的工作是绑肉票,也就是绑架。
通过绑肉票,赚取金银。
肉票也叫秧子,所以叫秧子房。
“六爷,您可一定要为我出这口气!”
“我和赵杏儿是青梅竹马,一块长起来的,哪知道她见了那个韩平,爱得死去活来,为了韩平,连我都打啊。”
熟悉的声音顺着风吹过来。
韩平浑身一紧,眯着眼睛看去,见是伍六奇,他坐在群匪之中,正在埋怨。
韩平只觉得比窦娥还冤,他根本不喜欢赵杏儿,也没有选择赵杏儿,结果还是惹来了怨恨。
“放心吧,既然四哥交代了,你家六爷会让你抱得美人归,至于那个谁,抓住了,随你弄死。”
六爷完全不当回事。
山里讨生活,杀的人无数。
在他眼里,人命如草芥,因此他也懒得记韩平的名字。
有人正在谋算自己的性命,韩平心中升起浓浓的杀意。
数了数,共有十八人之多,就这,恐怕还只是一小部分土匪。
毕竟秧子房是不随大部队活动的,这个六爷又提到四哥,肯定不是搓单。
得做好防备!
特别是土匪忽如其来,突袭特性格外的麻烦。
他没敢多待,悄悄地退了回去。
到了河边,把啸笼藏起,提着桶回家,心里想的,全是如何对付土匪。
快到家里的时候,见山坡上,很多人聚集。
“韩小哥,昨天是你们家吃鱼啊?”
“今天有收获吗?”
“他三婶子快来看,八条,他弄了八条鱼。”
“我滴个天皇爷爷,从哪里捕的?”
……
都是周围的邻居,有庄仆,有佃农,也有自耕农。
穿得比较好的是庄仆,不管丰年,灾年,仆人都有一份月例,算是有铁饭碗的。
其次则是自耕农,他们有自己的土地,但不多,灾荒年勉强维持。
佃农没有自己的土地,有的是租种,有的主要靠打长短工。
光从外表看,他们不是穷那么简单,而是在死亡边缘徘徊。
他们没有女人不得出门的规定,男女都是脏兮兮,黑乎乎的,脸上像抹了几层黑炭。
身上的衣服更是补丁上有补丁,不是陈旧,而是衣裳穿太久,破破烂烂。
有的更是连正经衣服也没有,裹着叶子树皮,或者用麦秆编织成裙,遮羞罢了。
他们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是光溜溜的,什么也不穿。
应该是曹本荣透露出了消息,他们现在是过来确定,真看到了鱼,人人眼睛里泛着光。
“他行,我也行。”
“我也去试试看,这一条鱼能卖八十文。”
“哎哟,那不是能买两斗精米?”
“买什么精米?买点糙米,麸皮,混合野菜,够吃半个月的了。”
……
眼看着大家都要去打渔,韩平犹豫了下,还是急忙说道:“大家这几天别去上游,那边有土匪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