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谦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李星已经等在门外，他悄悄指了指隔壁的会议室。
“姚副总，这边走。”
“好的。”
姚谦笑着走进隔壁的房间，但他一踏进去，脸上的笑容被一地的食物残骸惊没了。
这是什么情况？
“冷二少，您今天心情不好？”
“姚谦，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心情不好？难不成你觉得这一地的东西是我砸得？”
“不然呢？”
祁经理是标准的理工男，情绪出了名的稳定，至于薄总，那更是天王老子来了都能不动声色的牛人。
在座有可能撒泼打诨的，只有这位冷家的纨绔。
“呵！”冷子明被气笑了，“姚谦，东西是你家薄总砸的，和我没关系。”
“不可能。”
姚谦白了冷子明一眼，越过他，把合同递给薄景言：“薄总，这是冷氏送来的合同，请您过目。”
“你看过了？”
“看过了。
帝豪的闫总很诚心，无论是合作条件，决策权，还是日后的利益分成，帝豪都把薄氏放在前面。”
“你觉得能签？”
“能。
不瞒薄总，我原来并不看好帝豪，但是那位安小姐实在有能力、有远见，帝豪有她，前途无量。”
说到这里，姚谦的脑子里闪过安小姐是薄总情人的流言。
他觉得流言没有一点真实性，薄总应该不是喜欢安小姐，他看重她的能力。
“恩。”薄景言微微一笑，“她的确很好。”
“啊？”
姚谦傻了，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眼睛，但是他越揉，薄景言脸上那一抹荡漾的微笑越清楚。
“祁少，薄总笑了？”
“恩。”
恩？
几年前，他和领导层的几个人私下聚会，会上大家喝多了，打了一个赌，赌薄总半年内笑不笑？
结果，整整两年，他们没有一个人看见薄总笑过，薄氏科技的人私下都在传，薄总天生不会笑。
所以，薄总会笑？
姚谦脑子发昏的时候，冷子明贱嗖嗖地凑到他的身边：“姚副总，咱们家的薄太子笑得好看吗？”
好看。
他的女儿是个追星族，最喜欢帅哥，但她追得那些电视明星和薄总一比，差了不止一个银河系。
薄总的一笑，生生让他体会到了那一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知道你家薄总为什么笑吗？”
“不知道。”
“因为你夸了他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
谁？
难道——
“安小姐真是我们薄总的情人？”
“错了，安小姐是你家薄总的旧情人，是你家薄总跪求复合，但是人家根本不屑一顾的旧情人。”
姚谦不是傻了，是精神错乱了。
薄总，京北第一世家的掌权人，无论长相、能力、家世都是万里挑一的极品男，竟有女人不喜欢他？
疯了吗？
“现在，你还觉得地上的这一地狼藉不可能是薄太子砸得吗？”
“……”
姚谦茫然地摇摇头，他不知道。
这时，薄景言看完了合同。
“姚副总，合同没问题。”
“那我现在去和闫总签约？”
“可以签。
但在签之前，我需要你在合同上加一条，在帝豪和薄氏合作期间，帝豪负责和薄氏交接的人必须是安静。
如果闫总不能答应，合同不能签。
如果帝豪在签约之后违反这一条，那么，薄氏有权终止合作，并且，帝豪需要赔偿薄氏十个亿。”
这是合作合同吗？
这分明是安小姐的卖身契……
“薄总，这样不好吧？”
“你觉得不好，可以辞职。”
“没有，我觉得特别好！”姚谦立刻拿起合同，“薄总，我马上去改。”
“等等。”
“薄总还有什么吩咐？”
“如果闫总不签合同，你明天不用来了。”
现在，他一点不怀疑冷二少的说辞，薄总的确对那位安小姐求而不得，不然，用得着这么损吗？
“薄总放心，我一定让闫总签约。”
姚谦拿着合同走了，他一走，薄景言吩咐李星：“明天上班前，把我办公室的隔壁间收拾出来。”
“好的，薄总。”
“我要出去一趟。”
薄景言走到桌边，端起一杯奶茶。
奶茶冷透了。
“李特助，让莲花楼再送一杯抹茶，热，七分甜，外加一份抹茶麻薯，抹茶加浓。”
“好的。”
“如果有事，打我电话。”
说完，薄景言走出了房间，他一出去，冷子明立刻追上。
“太子爷，你去哪儿？”
“军区总院。”
“正好和我顺路，你捎我一程呗。”
“不方便。”
“怎么就不方便了？”
“再不走，我让景欣送你。”
“……算你狠。”
薄景言坐着电梯，来到一楼大堂，然后，他在女员工们的偷偷注目中，沉默地站了个半个小时。
“薄总是在等人吗？”
“像是。”
“你们猜，他在等谁？”
“……”
女孩们沉默了一会儿，她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但是，她们也不约而同地怀疑自己猜测。
如果是她，应该会从电梯下来吧？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了电梯。
彼时，电梯还在下行，闫总捧着一份合同，欢天喜地地说：“安静，即日起，你就是帝豪副总。”
“多谢闫总抬爱，可惜我能力有限，只能胜任服务员。”
“谁说得？”
“您说得。”
他说过吗？
好像真说过。
他在后厨听见底下的人叫安静“安经理”，非常生气，于是特意把她叫到办公室，数落了一顿。
他很不客气地告诫她，从夜大毕业的大学生不配被叫做大学生，也不配升职加薪。
“那个……我当时开玩笑的。”
板着脸说玩笑话，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闫总，既然帝豪和薄已经顺利签约，我也算是幸不辱命，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不回帝豪了。”
“不行！
姚副总说了，合作期间，你必须代表帝豪和薄氏接洽。
如果你不答应，合作作废，如果你半途退出，帝豪要赔偿薄氏十个亿。”
“闫总可以拒绝。”
“来不及了，这一条被白纸黑字写在了合同上，合同，我已经签了！”
闫老虎把合同塞给安静。
“安静，如果你想看我和帝豪不得好死，尽管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