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失越继续用力，在心底默数着：一、二、三、四、五……
数到七的时候，关失越收回了七成力道。
蔡宝珠如同从回到水里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
没有了窒息感后，蔡宝珠的脸色逐渐恢复，她看向关失越的眼睛里却是恨意：“好你个……”
关失越右手再次使力。
蔡宝珠的脸再次变成红色、红紫色，眼睛里的恨变成了恐惧、颤抖。
关失越手上力道继续加重，继续在心里默数，数到七的时候，关失越再次收回力道。
蔡宝珠得到自由，立马道：“我要去告诉……”
关失越右手再次加重力道。
蔡宝珠：“……”
你是个疯子！
疯子！
如此循环往复。
五次之后，蔡宝珠眼睛里再没了恨和不甘，只剩下了无尽的恐惧。
她膝盖一软，整个人跪在了关失越脚下，全身不住地颤抖。
“我……”她想求饶，可嗓子疼得厉害，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不会变成哑巴吧？
想到这里，蔡宝珠更害怕了，眼里流出了恐惧的泪水，不停地给关失越磕头求饶。
关失越拍了拍蔡宝珠的脸，居高临下地道：“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说我丑，说我、草包，说我是废物，但唯独你，没有这个资格！
因为，我长成这模样，却是拜你亲生父母所赐。
原本该长成这样的人，是你。
明白吗？”
蔡宝珠喉咙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味点头。
关失越目光扫视着蔡宝珠的衣服首饰，笑了笑，突然，她伸出手，拔掉了蔡宝珠头上那纯金玉兰花发簪，将尖锐的簪尾抵在蔡宝珠毫无血色的脸上。
“你刚刚说你这首饰值多少钱来着？”
关失越想了想，簪尾在蔡宝珠脸上来回划。
蔡宝珠身子抖如筛糠，面色惨白，眼睛里全是乞求和害怕。
我错了！
我再不敢了！
你饶了我！
求你！
关失越读懂了她的眼神，脸上还带着之前那凉薄的笑意。
“对了，你说，价值上百两。”
关失越又看了看蔡宝珠的衣裙。
蔡宝珠惊得一动不敢动。
“首饰，衣服，耳环，项链，还有你手腕上戴的，这些价值千两的东西，原本都该是我的。”
关失越每说一样东西，目光便在那东西上掠过，只看得蔡宝珠心头发麻，暗恨自己今日为何要将丫鬟婆子都支走！
“你这个鸠占鹊巢的玩意儿，霸占了我的东西，却还敢跑到我跟前来炫耀！”
关失越脸上的笑很是寒凉。
难怪蔡丫丫死前会那般绝望。
放着这样一个玩意儿天天在她跟前剜她的心，一家子还偏帮着这只斑鸠，逼她忍让，她的心日日承受千刀万剐之痛，如何不绝望？！
“你是懂杀人诛心的。”
关失越手下突然一个用力，将簪尾扎进了蔡宝珠的皮肉里。
“不！”
蔡宝珠惨叫。
“求你……我……还给你……都还……”
“还给我？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哪来的‘还给我’一说？”
蔡宝珠眼里升起了绝望之色。
关失越：“蔡家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那些原本都是我的，可你还拿到我跟前来炫耀！
我原本想着，你给我补一样价值的就好了，可你为什么要来炫耀呢？
所以，十倍。
蔡家给了你多少，你十倍补给我，明白了吗？
否则……”
关失越将簪子刺得更深了，并有继续划的意思。
“我答应！”蔡宝珠不敢点头，急得不顾喉咙的疼痛，吼道，声音沙哑如同老妪。
关失越挑了挑眉：“口说无凭。来，先给我写个借据。”
说着，从自己袖子里摸出一张写好的字据，递到蔡宝珠跟前。
“按个手印。”
这贱人，竟早就算计好了！
蔡宝珠眼里飞快闪过一抹怨恨之色。
在看到借据上的数额时，蔡宝珠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眸子。
无它，那上面的金额是：一百万两黄金。
蔡宝珠只觉得被一桶冰水兜头浇下，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怎么？你觉得多了？”
关失越冷笑一声，开始算起账来。
“你身上的衣服，两百两。簪子，三百两。首饰，一千两。总共加起来就是一千五百两。”
“这还是你一身的价值。”
“你自己说的，你还有很多很多套这样的。”
“那我们就按春夏秋冬每季五套算，一千五百两的二十倍，那就是三万两！”
“你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在我家住了十六年，所以，三万两还得乘以十六，那就是四十八万。”
“对了，吃的住的还没给你算。”
“我粗略一算，你每天的吃的喝的是十两银子左右，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两，十六年就是五万七千六百两。”
“你住我的房子，睡我的床，房租就算你一年八百两银子好了，你抢走了我的房子十六年，就该在我回来那日，主动乖乖将欠债一万两千八百两双手奉上。”
“你一个农妇的女儿，拐子的血脉，竟还每个月拿我家的月例！”
“你一个月月例十两，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两，十六年就是一千九百二十两。”
“这些也应该是我的，结果都被你这个冒牌货给拿走了。你得赔偿我双倍三千八百四十两！”
“逢年过节，你还偷了原本该我的赏赐，春节、清明、端午、中秋、重阳，按平均每次五百两算，你一年就偷了我两千五百两赏赐。十六年……就是四万两！”
“另外，我回来之后，你日日过来炫耀，伤害了我，你得赔我一万两银子的精神损失费。”
“我在你家，被你亲生父母磋磨，你得赔我十万两银子的补偿。”
“四十八万加五万七千六百，再加一万两千八百，再加三千八百四十两，再加四万两，在加一万两，再加十万两，总共是七十万四千两百多两。”
“七十万四千两百多两的十倍就是七百四十多万两白银。”
“加上我回来之后你对我做的那些事，让你赔偿我一两百两不过分吧？正好，凑个整数，一百万两黄金。”
“按手印吧。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我的簪子会不会划烂你的脸。”
蔡宝珠：“……”
贱人！
你以为这样子就能拿捏我？
到时我随便哭一哭，说是你骗我按的……
想到这里，蔡宝珠没有迟疑，在两份欠条上都按下了自己的手印。